闻言,秦凤兮微微点头。手指有意无意的把玩着凤羽,软绵绵,轻飘飘的。
一袭白衣在偌大的海棠林中来回游荡,若不是衣摆处金色和火红色的凤凰花随着来人微微摆动倒还真有点儿分不清那女子与娇花了。
“站在这里做什么?”
秦凤兮站在东亭身边事,东亭自己一人正扛着一把小锄头看着那怒放的怀来海棠看得出神。
伸手折下来一朵,举着向着秦凤兮凑近,那柔软的枝丫上沾满了浅红的骨朵儿和淡粉的花朵。她笑了,“须知道,这海棠在玉女求取时王母便不再让这此花有任何香味了。如今,却真是什么味道也没有了。”
“相思。”
秦凤兮听着这两个字,愣在原地,东亭仍旧举着那海棠,眉眼如画,如沐春风,“我和这花,这树在这里已经等了三百年了。”
三百年的时光,对于一位上神来说其实真的不算什么的。可是,这三百年来,花开花落,树枯树荣的光景也都是他一人等过来的罢了。
“没关系,以后哪里都不会去了。”秦凤兮轻声道,她没等过谁,以前她喜好九州游历东亭便在这府邸等着她,若她真惹上了什么麻烦第一个想到的也只是东亭,直到后来她身死魂散,这三百年的时光也是东亭一人在这里等回来的。
“那,要怎么罚你让我在这里苦苦等了三百年的光景呢?”
闻言,秦凤兮倒是笑了,正想要诽谤他小气时。一柄锄头倒是塞入了她手中。
“把这里的土地松松吧!这三百年来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看着手中的小锄头,秦凤兮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手里的活儿不停,只是这土地倒是很松软,明显的已经被人给松过了。“叮”的一声,锄头好像碰到了什么。
弯腰将上面的一层土拂去。露出来的是一个漆红色的盒子和几坛已经封住口的酒坛。
小小的盒子中明显藏着什么小秘密,秦凤兮也笑眯眯地将盒子端在手中作势打开,眯着眼见东亭的面儿上仍旧端的是一派自然,她倒也放心大胆了些。
泛黄的纸张静静的躺在盒子中。那微黄的纸上由人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秦凤兮小心翼翼的将其展开,细细的在心中读着,一字一句。
“合卺逢春月,芳菲斗丽华。
孪生锁竹叶,风管合娇花。
天上双星并,八荒两玉全。”
东亭温润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回荡,这是人间界的婚书,在神界这些刻在三生石上就好,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的。
而东亭,他却把那一句“人间两玉夸”改成了“八荒两玉全”。而这玉便是她凤羽上的玉佩和他重华剑上的玉坠子。
原来,早在百年前她便已经是他的妻了。
第三十九章
水榭阁楼,秦凤兮的指尖把玩着那小小的朵粉嫩的娇花,二人头挨着头身子却是朝着两个方向,绛紫色的衣袖与白色的罗裙相交,发丝与发丝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秦凤兮的用小脑袋亲昵地拱了拱东亭,娇娇的声音撒着娇,“东亭,东亭。”
岁月静好,愿与君同。
耳边是忽远忽近的鸟鸣声,流水声。
“东亭,跟我说说咱们以前的事情吧!”那双漂亮的凤眼深深地印在那琥珀色的瞳孔中。
东亭伸出一只手来,摸着她的发顶,玩弄着她的发梢,“你,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声音变得有些暗哑,低沉且好听,好听到让人感到沉醉。
秦凤兮不答话,兀自闭着眼睛,像是假寐。
东亭睁眼看着这水榭的梁顶,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要怎么说呢?说,她的满月酒是他被秦凤一族的老族长亲自请过去给他的兮儿点的朱砂?说,他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白生生的娃娃光屁股的模样?说,他手上的妖魔之命其实要比外界传言的还要多,血腥至极?
要怎么说呢?
“那时候,你很调皮!应该说是特别调皮!”东亭看着梁顶,他对于秦凤兮的记忆却是缓缓道来,眼中眉梢皆是笑意。
“喂!”秦凤兮倒是不满了,她自是知道年少时是十分顽劣的,这些她早就已经有觉悟在反省了!
“别急,别急。”东亭赶忙轻声安抚,“你听我说啊!”
感觉身边人的动静没有那么大了,他这才缓缓开口。
五百年前。
那是洛水之争结束的第一年。九天玄女得道升天,角犀一族隐盾山林,各大家族皆是畏惧而又尊崇东亭帝君。
只因为他那一把重华剑可斩天灭地,横扫万军。
那年在洛水,他也当着洛水女神与各大家族的面儿,将重华剑彻底封印了起来,甚至包括自己的三成灵力。
那一年,秦凤一族的族长喜得帝姬,四海八荒皆是轰动。就连玉山的王母都亲自派掌使前去恭贺,以彰显其尊贵的身份与地位。
《八荒志》上更是记载:秦凤贵女,临世之日有九天彩凤绕不周山顶八十一圈有余,至此天命,是为天之骄女。
小帝姬百日满月之时宴请自是十分隆重。
就连东亭都应邀前往秦凤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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