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阮清气的牙都咬碎了,却是努力匀着气儿,缓下声音道:“想让我听你的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件事还需定北王慷慨一回。”
“你想借粮?”苏辄一针见血道。
阮清这回可真是要被气死了。果然他早就算计好了,就等在这里绊她一脚。难道装一装君子都不会么!
既然他不要脸,那她也不必再装谦卑,便是挺直了纤瘦的身板,理直气壮道:“我欠下的债,我自会拿命去还,但百姓是无辜的,如今南地灾情日益扩张,民不聊生,北地刚好有解救危难的余足,定北王心怀天下,当是不忍心看着百姓受苦,天下凋零。何况……那些粮食本就是我的,定北王应该不会厚着脸皮全部都占为己有吧!”
苏辄听完,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近,满身迫人的气息毫不遮掩的压了下来,缓缓道:“你倒是提醒了我,那些粮食原本确实是你的,但是你当时离开北地,走的一身轻松,毫无留恋,甚是大方的将那些粮食全部送给了明月公子,明月公子可不似你这般视钱财如身外之物的高尚情操,却是要我用了三分之一铁矿的开采权才换回那些粮食,现在,那些粮食可实实在在都是我的所有物了。摄政王却事后反悔要追回,何不直接去找那明月公子讨要?”
阮清噔时傻了眼。忍不住暗骂明月贪利,竟然违背了当初与她达成的协议,私自将粮食换了铁矿!但转念一想,阮清又觉得不对,有凌风在,明月断不可能私自做决定。除非是被逼着做了交换。
这么想来,便是苏辄早就想到免费的午餐不好吃,甚有远见的主动舍弃了三分之一的开采权,逼着明月将那些粮食彻底名正言顺的卖入了他的囊中!
真是心机阴险!卑鄙!
苏辄眼见这故作气势的小儿吃瘪,笑的甚是嚣张,一双凤眼都似要飞上天去。“你从北地逃跑一回,就失了整个粮仓。你猜,若是你再从这里逃跑一回,你还将会失去什么?”
我宁愿去死!
阮清咬紧牙关,毫不躲避的对上那双饶有深意的凤眼,“我为何要逃?我如今可是当朝摄政王,那把黄金蛟椅坐起来也甚是舒服,可还想好好的过一把瘾呢。定北王有什么要求便直说吧,只要本王能够办到,必定会叫定北王满意便是!”
苏辄好笑的看了她一会儿,甩袖径自越过她朝着里面走去,在殿中自寻了一把椅子惬意的坐下,这才不急不慢的开口道:“听说乐安长公主未嫁之前很少出入宫门,便是在一次秋狩时伴同圣驾偶然结识了纪家长子纪简松,哦,也就是纪凡的父亲。可是回京之后,除了又有一次乐安长公主在街上与纪简松擦肩而过之外,两人再没有于公开场合会过面……却在半年之后,太上皇突然下旨要将乐安长公主嫁去鄞州,圣旨一下,乐安长公主便半夜与纪简松在京郊小路上被太上皇派去的追兵给堵了个正着。你觉得,两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一处?乐安长公主又是如何以女子单弱之身突破层层守卫顺利逃出宫去?”
阮清呆呆的站在原地,她还是头一回听闻这件事。原来,乐安长公主在出嫁前曾与纪简松有过私情?
可正如苏辄所说,两人也不过短短见过两面,如何就情深似海到这个地步,不惜抗旨私奔?
除非他们一直都保持着联络,私下里幽约见面!
阮清霍然抬头四望,因这座宫殿本就是女子居所,稍作修缮之后还大半保持着原本的少女之风,整座宫殿看去除了清雅柔和了些,并看不出另有什么玄妙之处。可若真是如此,当年乐安长公主又是怎么瞒天过海逃出宫的?
乐安长公主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出入宫廷只仗着一身凡人避退的煞气就可颐指气使如入无人之境。
那么……便是这座宫殿里有通往宫外的密道!
阮清可不觉得苏辄一时兴起要帮她重温“生母”的旧情壮举。若非早知自己的身份,此刻听了这番话,说不得小脸都要替亲娘红上一红。换个性子烈的,估计还要羞愤而死。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辄偏头觑了她一眼,“本王也没别的要求,摄政王整日操劳国事,必是身心疲惫,能有个舒服的住所本王心中也能稍感安慰。而本王觉得,这座鎏英殿刚好适合摄政王居住,摄政王以为呢?”
阮清觉得没听懂,傻傻的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想着哪日从密道里冒出来,趁我不备一刀砍了我吧?”
第168章
苏辄觉得自己真是涵养好的不能再好了,若非定力深厚,真是忍不住给她来上一刀,撬开那小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努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能平下心中那团郁火,咬牙道:“摄政王委实聪慧,本王甚是担心摄政王趁本王不设防给逃了,便是要随时随地看好摄政王的行踪!本王毕竟是受皇家恩封的王爷,出入宫中多有不便……所以,还请摄政王每日都能够尽心的替本王铺好床榻。”
多有不便那你现在是怎么坐在这里的?大变活人不成!
阮清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微笑道:“定北王若是不放心,大可叫人将那密道填死,管保本王插翅也难飞,何必亲自受累来回奔波……”
“摄政王这是不想要粮了?”苏辄危险的挑了挑眉,忽然站起身来,“也罢!摄政王所思确实在理,本王这么整日的奔波来回也是自己受累,倒不若高坐家中,舒舒服服的看摄政王一双纤妙素手如何翻云覆雨,拯救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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