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去回想,阮清觉得当做一场梦催人睡眠倒也不错,可真正意识苏醒,察觉到紧贴在身边的滚烫躯体时,脑海里便控制不住来回翻动着那一幕幕放浪无状的画面,只恨不得这一觉再睡的死一些,干脆一睡不起。
早知来此游玩竟是这般个汗湿全身的淋漓玩法,阮清是打死也不愿再出宫的,只在宫里头做个摆设也强过被骗出宫门,叫天天不应唤爹娘爹娘亦闻不得的被饿狼肆意啃食。
想到这里,压在心底的恶气便冲到嘴边,抱起熟睡的狼爪一口咬了下去。
只听见身后闷闷的痛哼了一声,大手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翻转过来,刚刚睡醒尚带着几分迷离水汽的凤眼半垂着看向她,声音暗哑道:“可是梦到了香嫩的猪蹄,啃得这般欢实?”
阮清满眼嫌弃的吐了两口,将倒胃口的猪蹄扔甩到一旁,坐起身气鼓鼓道:“我要去猎兔子!”
刚刚醒转的苏辄用脚指头想也想不到这小儿睁开眼就提出这么个诡异的要求。只隐隐觉得小儿口中要猎的不是后山小巧可爱的兔子,真正想用利箭射穿的乃是躺在她身边的大兔子。
倒不是苏辄故意要扫了小猎人忽起的兴致,只偏头看了一眼外面渐黑的天色,无奈的温声劝道:“天色已黑,后山又有积雪,此时上山打猎委实危险了些。你若是想吃兔子,昨日猎的尚有剩余,一会儿起了身,我做给你吃可好?”
“我就要现在去猎!”阮清气性上来,便似小时一般不依不饶,拿脚踹着身前男人的胳膊,嚷嚷道:“你分明答应今日带我去后山打猎,却言而无信,只可着劲儿的将我按在此处翻来覆去折腾,可是欺我年幼,便任你捏扁搓圆不成!你却是白白虚长了这许多年岁,枉为长辈!”
第187章
这一声长辈真真是捅在了王爷的肺门子上,那“吾生君未生,君生吾已老”的悲情顿时一股脑的涌上了年迈的王爷心头,再被嫩足一下一下的往着腋下七寸命门踹着,当即俊脸抽搐着猛地坐了起来,声音分外怪异的响喝一声,“阮清,你找死是不是!”
阮清被喝的一呆,那跟着起身的王爷扬起在半空的脚趾微微蜷动了一下,却是忘了那脚还蹬在王爷的腋下,只这一动,王爷的俊脸便再也绷不住了,痛苦狰狞的扭曲了一下,便是一把捞住那只作怪的嫩足,气息不顺的笑出了声,边笑便骂:“可是当真活腻了,要我砍了你的手脚!”
阮清不怕死,可也不想同那残废的二皇兄一般从此做个瘸脚的摄政王。连忙挣开小脚,惊惧的微微张着嘴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苏叔叔那里怕痒……我、我不去后山猎兔子了便是,苏叔叔莫要砍了我的脚可好?”
苏辄凤眼一瞪,恶狠狠道:“再让我听见你叫一声叔叔,便剁你一根脚趾!”
阮清吓得双脚齐齐一缩,此时只恨不得长出一副龟壳来,将脚指甲都缩进去才好。
只是,不叫叔叔那叫什么?
苏辄哼了一声,起身拎过床边的衣衫往身上套着,淡淡道:“你昨晚叫的我什么,以后便叫什么。”
阮清认真回想了一下,望着那正穿衣的高大背影,小心而又迟疑的张开小嘴,“乖……孙?”
苏辄觉得最近养气的功夫真是日渐精进,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早便被这小儿气出个心梗硬伤来,可偏偏对这时时刻刻都在挑战他底线的小儿,他却是有种抓握不住,奈何不得之无力感。
虽然被折损了男儿的自尊,可相比先前在他面前刻意做小伏低虚与委蛇的嘴脸,近日小儿偶尔展露的叛逆和鲜活却令他受用的多。是以,将那声“乖孙”在胃肚里消化了那么几遭,脸上的狰狞慢慢的褪去,又恢复了和煦怡人的笑容。
阮清却看着那弯翘的嘴角微微打了个哆嗦。
“不是说饿了吗,快些起身吧。”奇怪的是苏辄竟然没有发火,反而如往常一般亲自取了衣服帮她一件一件穿上。
因马上就要天黑,用过饭后大概又要睡了,倒也不必再如出门时穿戴整齐,只穿了家居的素麻软袍,趿着兔毛软棉拖,头发也只简单的拢在颈后松松绑了。而苏辄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潦草穿戴。两人站在一处,倒是令阮清禁不住想起了在金陵别院时恶搞王爷的光景。
显然苏辄也记起了那一段,拉着她出了门,沿用垂帘封闭的游廊往饭厅去的路上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朵半开深红的牡丹花,别在了她的耳后。
阮清这才发现每走一段,游廊两侧的停栏上便摆着几盆名贵的花草,也有一些吊在柱角上方的绿色植物,长长的翠绿藤蔓疏疏密密的垂下来,与那颜色艳丽的花朵相称,倒是别有一番趣意。
鲜花多娇贵,尤其是极品的牡丹。寒冬腊月,要赏看到绽放的牡丹大多只能去专建的暖房。然这游廊里却是温暖如春,除了遮风的厚厚竹帘,木质地板下面也铺了足足的铜管,即使光着脚走在上面也不觉冰冷,这也是苏辄为何放心只给她穿了两件薄衫的原因。
这么一瞧,王爷倒是很有贪官污吏的潜质,幸而北地矿产丰富,便是将整个院子都铺上金管也足够,勿需去搜刮民脂民膏。否则,阮清还真是要为北地百姓的生计感到担忧。
正自感叹着,天七的声音突然从竹帘的一侧传来,“王爷,煜小侯爷在前门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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