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是说只是师兄弟们比拼吗?为何最后是会长和程公辩讼了?”
“是程公先开口的,他说了好几次的话,会长才开口的。而且,我看会长是被那个王氏气着了,才开口辩讼的。她不是针对程公说话,而是看那个王氏一副得意的样子不满意,才开口辩讼,意在让王氏受到律法的惩治。”
“那……程公那边输了吧?”
“嗯,输了!本来也赢不了。宴师兄他们辩讼的时候,你一句我一句无缝衔接,听着不但生动有趣,还特别容易听得懂。再反观殷师兄几个人,可真是丢人丢到到家了,一个个抢着说话,说不到还生气翻脸,就差自己在公堂上吵起来了。”
“丢人!”
大家不忿,觉得他们丢了西南的脸面。
“团结就是力量啊,”教室里说着话,听到杜九言在外面给大家说话,她道:“还是那句话,无论何时何地,你们都是师兄弟,在内还是在外,都必须团结。”
“如果有意见不服气的,就吵!”
“吵不过也可以动手,打到哭打到服。打完了就结束!”
杜九言道:“在我这里,可以奉承拍马,但这一切只是生活中的,在案件中,在公堂上,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们的输赢,对于你们而言不过是一场官司,可对于两方请讼人,却是天大的事,甚至有关于性命。切不可偏颇自私目光短浅只顾自己,一切从请讼人的角度出发,以请讼人的利益为基准。”
“如果让我知道谁违背了操守和准则,就绝不是撵出西南这么简单!”杜九言道。
众人大喝一声,“是,我们记住了先生!”
“行!为了给十位师兄弟庆祝,今儿中午咱们让饭堂加餐,想喝酒的弄一杯,喝醉的自己滚去睡觉别碍眼。”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围着杜九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我……我想去跟着会长。”教室里有人说道。
“我们一起去吧。”
“我也去。”
一群人结伴壮胆去找杜九言。
“老规矩,诚心写自荐信,文笔要好,字迹要美!”杜九言道。
大家笑着应是,跑回去写信。
……
丁韬拦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江华,“你如果来吊唁,我们并非亲友,你如果来赎罪,抱歉,我不会接受来自己你的道歉。”
“往后毕生,我每日都会诅咒你的兄长。”
“往生轮回,百世为畜!”丁韬说完,反身关门。
江华抵住门,“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说着递过来一个信封,“这是我哥拿回来的两千两,剩下的他应该还没有拿到。”
“这个钱我们退还回来、”江华捧着银票,“以后你家无论有什么事,只要用得上我江华的,只管吩咐。”
丁韬没看他也没有收他的银票,将门关了。
江华倚着门坐在了门槛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哥也死了,可也害死了无辜了人。
“哥,你怎么这么傻!”江华道:“有口饭吃就行了,你为何要听别人蛊惑!”
他在丁府门口坐了很久才离开,丁韬不收回这两千两,那这钱在他的心中,永远就是一根刺,扎在脸上,让所有人看见,江家的耻辱。
他的孩子和他的后代,都不能抬头做人。
永远都会记得,江烨为了钱出卖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江华想做什么,但双眸茫然,失神地蹲在路边。
县衙中,晚上的饭菜摆在脚边,是一个黑黢黢的高粱馒头,还有一碗没有油水的清汤,稻草从里虫子爬来爬去,老鼠蹲在角落里虎视眈眈。
王氏看着那只老鼠,冷笑着,抓起馒头塞进嘴里,将碗里的汤倒在地上,冲着老鼠冷笑了一声。
那只老鼠吱吱叫唤了一声,消失在墙角。
王氏靠在墙上,隔壁埋在稻草堆里的女囚,用沙哑的声音问道:“看你年纪不大,做什么缺德事了?”
“缺德的是别人。”王氏看着高高的天窗上投下来的月光,“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那个女囚动了一下,但也只是动一下,乱蓬蓬地头发堆在脸上看不到脸,“看来,你也是个果断的人,做完自己该做的事然后去死,够种。”
“我不会死,”王氏并没有回头看死囚,“我腹中有孩子,等他出生的时候,正好是过年。今年秋审轮不到,那就到明年了。”
“明年三月十五,是太子的十周生辰,圣上必然会大赦天下。”
“所以,我死不了!”王氏道。
女囚发出咯咯地笑声,“你第一次进来吧?”
王氏也笑,“也是最后一次。”
“死?能死才好啊。”女囚道:“你能杀了我吗?摔了碗用、用瓷片割断我的喉咙,求你了。”
女囚腾挪着爬过来。
“你的腿是他们打的?”王氏问道。
女囚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满面的泥垢已难分辨她的原本的容貌,“这里潮湿,你待个十年也会和我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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