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应是在门外等。
陆绽将门关起来,低声道:“看来,这件圣物对申道儒来说,很重要!”
申道儒的态度,让他们觉得,那个手札反而不太像是圣物。
难道是手札里存着很重要的信息吗?
“他看不懂的,那本手札我读过,里面的字相当怪异。”程公复道:“不管这些,先去见过他再说。”
两人收拾过,去了申道儒的家。
申府在邵阳来说,不算大,可在京城这样的寸土寸金的地方,和寻常人家相比,就很不错。
两进的宅子,雕梁画栋清幽别致,有一种闹中取静独居世外的错觉。
穿过如意门,在墙边就是一片竹林,林子里建造了一个小小的凉亭,程公复打量着,有一种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精致感。
申道儒就坐在凉亭里饮茶,听闻脚步声就起身,拱手道:“程公,陆先生,久违了。”
陆绽是第一次见到申道儒,但程公复和申道儒算是旧识。
一番寒暄,三人坐下,申道儒含笑道:“二位来京,可想去探望付怀瑾?”
简单一句话,申道儒既是询问又是试探。
试探程公复两人此行的野心,他们是想自己掌控西南,还是仅仅反对杜九言,依旧推举付怀瑾出面。
“大理寺岂能随意进出,付怀瑾的罪名还没有定,我们还是暂时避嫌的好。”程公复道。
申道儒颔首,给两人斟茶,“那就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将当初祖师爷存在西南的圣物给我,此次辩讼我就会输给你们。一旦我们输,西南就能得以保住,此后我再帮你们引荐任阁老,虽不敢保证程公能做会长,但却能推动一二。”
程公复和陆绽对视一眼。程公复问道:“既然如此,我二人也有一问。”
申道儒洗耳恭听。
“我二人找遍了西南,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圣物,也没有看到能称作圣物的东西。”程公复道:“申先生可否明示。”
申道儒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他说着,从袖子拿出祖师爷给燕京留的《律法》初稿的最后一页,是一张废纸,废纸上写着一段话,隐约能辨认圣物和西南二字。
“这就难办了。”程公复道:“完全没有头绪。”
申道儒将东西收起来,眉头微拧。
“圣物,有何用?”陆绽问道。
申道儒一笑,“也不知道。老夫纯粹是好奇,想要知道这个圣物的到底是什么。”
“或许找到了圣物,也就知道了圣物的真正用途。”
申道儒的解释,程公复和陆绽一个字都不信,要是不知道作用,申道儒怎么可能费力气去找。
“那现在,就只能认真去赢了。”申道儒看着二位,“待赢了西南后,我再亲自去西南查找吧。”
程公复道:“您只要圣物,还是要整个西南?”
“我对西南没什么兴趣。”申道儒看不上西南,也不想让西南彻底消失。只有坏的存在,大家才知道什么是好。
所以,西南对燕京来说,很有意义。
“待我赢了以后,我依然会竭尽所能帮二位保住西南、夺得西南会长的职位。”
“但最后能不能,还要看二位的本事。”
“望此番能一切顺利,达成心愿。”
三人以茶代酒,砰了杯。
“我听说,这次他们上京,还带了贪污的两个漕官?”申道儒问道。
这个案子邵阳并没有往上递交任何的公文,但是从半个月前就在京城传开了,工部派去的漕官田卯,四年前和今年,都在同一地段的水坝,贪污了朝廷的公银。
此人为了灭口,还先后杀了六个工头。
性质之恶劣,令所有人气愤。
圣上几次下公文催促邵阳将人送来,一并上缴公文,但邵阳迟迟没要送来,直到最近才知道,邵阳县令打算和杜九言一起上京,亲自押送犯人。
“是,相关人等一共十几人。”程公复道:“八月十六启程,算算日子,还有七八日也要到了。”
申道儒问道:“这位邵阳县了刘大人,手腕如此硬,为何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你二人接触过,应该有所了解吧?”
“真正的刘县令早就被撤职,撵回乡了。”程公复道:“如今的刘县令,是桂王!”
申道儒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又了然,失笑道:“难怪如此雷厉风行,难怪啊……”说着顿了顿,道:“这一次,朝中恐又不太平了。”
这个和程公复本来没有关系,他想了想,问道:“很有可能牵扯到很多人,那任阁老那边,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就不好说了,事情没有查清楚,谁也不知道结果。”申道儒道:“不过,越是有牵连,任阁老就越帮你们。”
任阁老会发现,掌控一个讼行的妙处,尤其是,让一些律法的口舌为他做事为他说话的时候,收效会让他震惊。
如此的买卖,任延辉再分身乏术,也不会不管的。
程公复心中也有想法,如果贪污案真的和任延辉有关,那对于他们来说可真的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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