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德全认真听着。
“首先一点,苏八娘的死除了精致的杀人手法外,还有一个要注意的地方,凶手让他撑着伞坐在箱子上,这都是戏班中的禁忌。”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杜九言道。
单德全凝眉道:“对戏班有恨意的人?”
“是!”杜九言道:“苏八娘是杭家班的台柱,杀了她变相的等于毁了杭家班。所以凶手的恨,很有可能不仅仅针对苏八娘。”
单德全点着头,“您说的有道理,这一点我没有想到。”
“还有一件事,”杜九言道:“昨天您拿出来的凶器,晚上我细细想了一下,这个铁签原来在哪里,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不曾问过。”
单德全问道:“您的意思是,外人不知道这里有铁签?”
“这是一点,另外的是。这个手法精巧的地方在于,他很少见。在我看来,这绝非是临时起意杀人,而是早有蓄谋。”杜九言道:“如果是早有起意和蓄谋杀人,外面进来的时候,就一定会自备而来,走的时候也顺手带走。”
单德全听的目瞪口呆,激动地道:“杜先生,和您聊一下,我忽然通透多了。”
桂王悠悠地道:“你要是听不明白,这捕头你也没有脸做了。”
单德全拱手应是。
“所以,你倾向于凶手是熟人,并且是杭家班的人?”跛子一直听着,问道。
杜九言道:“是这样。”
她说着,朝钱道安那边看了一眼,三个人都很忙,宋吉艺还站在窗户边招揽客人。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找钱大人。”杜九言起身,“问过以后,我们再去杭家班。”
单德全应是。
“我也去。”桂王起身,道:“有我坐镇,你们绝对如虎添翼。”
杜九言笑了,道:“王爷,您今天很谦虚啊。”
“本王从来不膨胀。”桂王说着,将披风拿下来递给杜九言,“外面风大,穿上。”
这是他买的,驼红色绒面的披风,上面还缝着纯白的狐狸毛,杜九言穿上后衬的她面颊红扑扑的,多了一份女儿家的娇憨。
她不穿,这是桂王早上自己搭在手上,无数次的伺机而动,劝说她穿着。
“不冷!”当着外人的面,杜九言很给他面子,“王爷,您穿!”
桂王撇嘴,又将披风搭在手腕上,等着她冷的哆嗦的时候给她披上。
“那我也去吧。”跛子道:“多个人多双眼睛。”
单德全就多看了一眼跛子,用眼神询问杜九言。
“这是跛爷。他在邵阳也是捕快。”杜九言道:“我们都是好友,所以就一起来京城了。”
原来是同行,单德全忙拱手道:“跛爷是邵阳的捕快,又是杜先生的好友,那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跛子回了礼。
四个人和三尺堂的几个人打了招呼,又和一屋子来咨询的百姓招呼过,一起下楼直奔大理寺。
钱羽很惊讶,“……要找请讼的人吗?”
“是。还劳烦钱大人您告诉我们。这个案子目前还没有头绪,我们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杜九言道。
钱羽就有些尴尬,拱手道:“这位先生托我办事的时候,交代过不能透露他的姓名。我实在是不能说,但你们可以去查。”
“另外,我也顺口告诉你们一句,这位朋友肯定是清清白白的,绝无可能去杀一个戏子。”
杜九言正要开口,桂王忽然问道:“不是靖宁侯?”
钱羽脸色一变,顿时摆手道:“不是,靖宁侯向来不喜欢这些,不会是他的。”
原来桂王知道靖宁侯来找他的事啊,钱羽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笑。
难道靖宁侯只是因为找借口留她,所有随手编了个谎言?杜九言不相信,毕竟常班主也说了,苏八娘可能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
她目光动了动,和桂王对视了一眼,桂王立刻会意,问道:“钱大人,这个人就是你?”
钱羽被自己的呛着,咳嗽起来,好半天尴尬地道:“王爷恕罪,下官实在是答应了好友,不能说。但能保证绝对不是下官。”
“行,你不说可以,要是这个人是凶手,最后你耽误了我们的正事。大理寺里你也不要待了。”桂王白他一眼。
钱羽一脸苦涩,拱手行礼,道:“这样,我问问这位朋友他愿不愿意出来,王爷您给我三日时间可好。”
桂王颔首,“算你识相!”
等人走了钱羽才松了口气,低声道:“和聪明人说话,轻松的时候很轻松,可要是累起来,也是头疼。”
他是真不认识苏八娘,所以帮苏八娘请讼的人,当然也不可能是他。
昨天也真是巧,刚好有位好友来托他办事找个讼师,事情刚说完,靖宁侯来了。
巧合的事都撞在一起去了。
杜九言和一行人出来,桂王道:“这个老狐狸居然不说。难道真是我靖宁侯?”
“看他的表情,可能真是巧合。”杜九言道:“我们先去杭家班,看看那位唱武生的师兄回来了没有。”
52书库推荐浏览: 莫风流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