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一个苦命的女人,在被丈夫典租数次以后,她心灰意冷。在一个很冷的冬天,她带着一岁不到的儿子,四处要饭想要将儿子送去有钱人家收留。”
“就在她走投无路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常班主。他见她们母子可怜,答应收留这个孩子。”
“女子感激涕零,将孩子交给了常班主。而就在当天晚上,自认将孩子安顿好的女人,吊死在一棵树上!”
有人倒吸了口冷气,听着这故事面色很复杂。
“为此,常班主内疚了一辈子,他始终觉得是他间接害死了那个女人,如果他当时不好心将孩子收留,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不会死了。”
“但凡有良知和良心的人都知道,常班主在这件事情中,没有错!那个女人想死,就算常帮主不收留他,她也会去死,早晚的事。”
“是啊,常班主这是做好事,他要不留下孩子,那孩子指不定就冻死饿死在外面了。”外面有人道。
杜九言颔首,“可是,有人不这样认为。”她说着,盯着常柳,“在你的心中,你认为你的母亲,是常班主害死的,是吗?”
常柳脱口就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只听他一面之词。”
“他分明就是将我抢下来,而后逼死了我娘!”常柳道。
杜九言笑了起来,拱手和齐代青道:“大人,请传常班主。”
齐代青颔首,让人带常班主上来。
“柳儿,”常班主泪流满面地跪下来,看着常柳,“我怎么会抢你呢?当时不知多少人要将孩子送来杭家班学艺,我都没有收。”
“我如何会去抢一个孩子。而且,当时的你其貌不扬,手脚短小,若非逼不得已,我根本不会收你做徒弟。”
“事实证明,你长大后个子确实不高。柳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常柳猛然回头盯着常班主,道:“你骗人,有人告诉我,是你抢了我,逼死我娘的。”
“谁?”杜九言盯着常柳,“谁告诉你的?”
常柳怒道:“这和你们没有关系,我不会说的。”
他撇过头去,果然不再开口。
“柳儿,”常班主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黄县县衙去查证,因为当时我收留你的时候,和你娘一起在衙门签字画押,让你改姓常的。”
常柳又是一怔,盯着常班主,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你是有户籍的,不像几个弟弟没有户籍,这件事你早就知道的。”常班主道。
常柳紧紧攥着衣角,咬牙切齿地道:“你骗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
“您别激动。”杜九言安抚常班主,“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常班主擦着眼泪,由凌戎和泡桐两个人扶着下去。
“这孩子还是人吗?”
“是啊,人家把他养这么大,多不容易。他居然把人心想的这么坏!”
常柳吼道:“你们没有人懂我!”
“你有什么可让人懂的?”杜九言讥讽地道:“你是文曲星下凡还是二郎神转世,你怀才不遇还是能力超群?”
常柳看着她,满目的恨意。
“你什么都没有!不过识的几个字,读了几个话本,你连你的主业都做不好,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怀才不遇,受人排挤打压?”
常柳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闭嘴!”
“常柳!”寇礼征提醒道:“杜先生没有问你话,你不要开口。”
常柳回头盯着寇礼征,道:“你是我请来的讼师,你怎么能帮助别人,你到底是不是讼师?”
“你一定是和她一起来骗我钱的。”
“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要害我。”
杜九言想踹死他,“说吧,你是怎么杀苏八娘的?”
“我不会说的,我没有杀他。”常柳道。
杜九言道:“行,你不说我说。”她道:“苏八娘为人骄傲,脾气并不好,他常常和你们吵架,说是他养着你们的,你们的是一群吃闲饭的。”
“这话,他几乎和每一个人说过,大家都有些不高兴,可过会儿就忘记了,因为他们很清楚,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记仇。”
“可你不同,你记在心中了。苏八娘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能登台,不但是台柱子,他甚至能唱花杉,而你却沦落到去唱丑行。”
“你嫉恨他。”
“所以,在二十四日那天,你在他的茶里下了药,苏八娘回房昏睡不醒。待院子里所有人都休息后,你不急不慢地将行头房的地龙烧热,随后,你潜入了苏八娘的房间,用麻拂散将他迷晕。”
“苏八娘左边脸颊上留下来的斑痕能证明这一点。随后,你脱了他的衣服,数着他的肋骨,将那根铁签插在他的心上。你一边等待他死亡,一边不急不慢地给他擦拭血迹。待他彻底死了,你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并将脏衣服丢进了正烧着的地龙里。”
“在这期间,你挂在腰间的葫芦一起掉进地龙里,烧了璎珞但葫芦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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