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为官之道,萧展学不来,温思齐也未必就能学。
……
回想至此,容修在巷子里,见该到的人还未到,心头不免有几分焦急。
正焦急间,一位买糖葫芦的布衣小贩,走到了容修身旁,问道:“大师可要买两串?您瞅瞅,我家的糖葫芦又大又甜,不甜不要钱。”
容修笑了起来,道:“哪串最甜?”
“越顶上的越甜。”
容修闻后,抽了最顶端的一串出来,随后从身上掏出了几个铜板,递给了卖糖葫芦的小贩。
小贩接过铜板时,也接过了容修递来的一封密信。
若小贩此刻打开来看,便会瞧见上面写的几个字。
“红颜祸水,危害社稷,该当早日除之,以绝后患。”
字是容修的字,但意思却是大人物的意思。
这便是皇帝陛下想要的答案。
只可惜,皇帝还未拿到这个答案,惨剧已生。
容修忽对盛姮心生同情。
若是盛姮跟了自己,哪会有今日这杀身之祸?可谁让她心气高、胆子大,不听劝,偏要去趟皇室那摊浑水,皇室的浑水,一旦趟了,岂是这般容易便能抽身的?
那位大人物铁了心要她死,也不知皇帝陛下能护她到几时。
难道皇帝也同先帝一样是个痴情种,因情爱二字,迷了心智,会转而同那位大人物作对不成?
容修想至此,轻摇头,他所识的皇帝陛下决计不会是个为了女人而弃大局不顾之人。
这位皇帝陛下,可比先帝理智多了,换而言之,也绝情多了。
看来再过些时日,他容修还真要干起和尚该干的事,为盛姮念念经诵诵佛,好佑她早登极乐,转世投胎,下辈子莫要再生这般绝色容颜,免得又是红颜薄命的命格。
……
事已查清,惑已解完,便该让棋子入土为安了。皇帝旨意刚下,便有内侍来报,说盛昭仪醒了过来。
皇帝大喜,大喜过后,却又心生迟疑,迟疑半晌,他还是摆驾去了华清殿。
一入殿内,皇帝便见刚请完脉、正欲出殿的程道正。
皇帝还未询,程道正先微笑着对皇帝轻点了下头,皇帝便知,这便是已无大碍的意思了。
虽无大碍,可床上绝色女子的双目仍闭着,并非未醒,只是盛姮久未见光,刚一睁开,眼睛略感不适,便先闭了上,欲再缓缓。
闭目间,双手落入了温暖的掌中,盛姮身子一颤,同样是被人握着手,浑不如当年醒来时,被许澈握着那般亲切温暖。
对皇帝,她到底还是畏惧的。
盛姮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在做最后准备。
她清楚得很,这眼睛一睁开,便是一场大戏在等着自己演。
盛姮未准备好,皇帝倒先等不及,轻唤了一声:“阿姮。”
狗皇帝的声音当真与阿澈一般无二。
腹诽完,一时心乱的盛姮便睁开了双目,双目刚睁,泪水便盈满了眼眶,如当年那般,她先撑起身子,随即,软倒在了皇帝的怀里,哽咽道:“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着陛下了。”
皇帝一愣,任由她丰盈娇躯紧贴,手伸至了玉背处,轻拍道:“阿姮莫哭,朕在这里。”
盛姮继续哭着:“臣妾那日好怕,怕的不是痛,而是好怕眼睛一闭,便再也见不着陛下了。”
这般酸的说辞,亏她说得出口。
但美人垂泪,冰做的心,也得消融。皇帝无奈,但却极是配合,柔声道:“阿姮不怕。”
盛姮见皇帝难得温柔,忙哭着问道:“许婕妤呢,她可还好?”
“她已经去了。”
“什么?”盛姮大惊失色,泪流不停,哀叹不已。
“婕妤妹妹如此好的一个人,怎这般命苦?到底是何人这般心狠手辣害了臣妾和婕妤妹妹。”
皇帝见狐狸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怜惜得很,但一念及,凶手那一石二鸟的狠绝手段,语调不免生寒。
“下毒害你之人,便是她。”
盛姮从皇帝怀中出来,捂住嘴巴,满是不信道:“怎会如此?”
皇帝冷道:“她自知时日无多,便欲拉你一道去死,可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盛姮还是痴愣不敢信,回想片刻,摇头道:“不会的,婕妤妹妹哪来下毒之机?糕点分明是臣妾亲手所制,之后也是臣妾亲手装进了盒子里,到重华宫后,仍旧是臣妾亲手拿出来的。故而,糕点上决计不会有毒。”
皇帝道:“糕点上确然无毒。”
沉吟半晌,盛姮忽问道:“月上的银罗粉同藕粉模样相似,难道是藕粉有问题?”
皇帝摸着她的青丝,摇头道:“有问题的是她那双手。朕问你,那日你未拿出糕点时,许婕妤的手是否一直藏于袖中。”
“现下细细想来,好似确然如此。”
“朕再问你,这藕粉桂花糖糕是你自个欲做的,还是她先同你说想吃此糕,你听后再去做的?”
盛姮娇声道:“臣妾听话得很,那日陛下都说了不喜吃桂花糕,臣妾平日里无故又怎会做?”
皇帝颇为自得,道:“朕一听你所做的是桂花糕,便知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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