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郭敏还待字闺中时,这位妇人便常邀她入宫品茶下棋,心里头是早认了郭敏这个儿媳妇。故而在品茶下棋时,贵妇人明里暗里教了郭敏许多道理,其间有为妇之道,更有为后之道。
可惜到头来,郭敏被情爱冲昏了头脑,辜负了这位贵妇人的一番苦心。
贵妇人见郭敏布衣荆钗,不施粉黛,昔年的太子妃候选人,现如今全然一副民妇模样,也觉有些憾然,轻叹一声,不多言语。
自己选的路,便要自个受着。
但人既非神,又岂能知晓哪条路是最为顺畅的呢?
妇人站在小屋前,看着虚掩着的大门,止步不前,未得那人允准,她确然不敢相见。屋内那人未发话,郭敏也不敢推门相邀,倒是她身后的两个小姑娘,极是不解,大女儿问道:“这位婶婶为何不进去?”
郭敏摇头,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大女儿便不再问。
良久后,屋内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
“进。”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屋外这位莫论何时都镇定十分的妇人心头猛颤。
妇人推开门,进了屋,屋外的郭敏又将门合上,叹然无比。
再聪明的女子,碰上情爱二字,都会傻得不成样子。
不论年长,还是年少。
……
屋内谈话不断,悲喜未知,屋外庭院里,倒是一番和乐融融的景象。
唐堂家的两个小姑娘,见那贵妇人进了屋,目光转而落在了那位面容冷峻的玄衣男子身上,越看越是喜欢,便小跑着凑了过去,甜声道:“叔叔好。”
谢彻一听,本冷着的脸,不由露笑,对唐堂道:“你家的这俩丫头倒是不怕生。”
唐堂笑道:“你可别被这无邪的笑给骗了,这俩丫头皆是看脸的,若不是见你生得俊逸,她们才懒得搭理你。”
谢彻闻后一怔,只觉啼笑皆非。
唐堂叹道:“也不知这看脸的性子是从谁身上传下来的?”
屋外的郭敏听见这话,耳根忽而一红,不敢看自家夫君,便望向了天。
好在,唐堂未瞧见自家媳妇的尴尬之色。
庭院门旁,谢彻低头看着两个小姑娘,两个小姑娘也瞧着他,露着甜笑,只觉这叔叔好生俊逸,比爹爹还要好看。
谢彻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高的那个先道:“我是姐姐,我叫唐莎莎,今年七岁了。”
矮的那个有些害羞,拉着唐堂的衣角,小声道:“我叫唐甜甜,今年五岁。”
谢彻听后,瞧向唐堂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鄙夷,腹诽不止:这名字倒取得随意。
唐莎莎性子随唐堂,嘴巴停不下来,主动道:“我们还有一个哥哥,叫唐白。”
谢彻一听,面上虽笑,转念一想,又腹诽道:一个叫莎莎,一个叫白,一个叫甜甜,这连起来的谐音岂非正是“傻白甜”三个字?
于是,他看向唐堂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鄙夷。
如此看来,还是自己会取名字,“澜”这个字取的是波澜壮阔之意,要意境有意境,要格局有格局,要气派有气派,至于还有一层难以启齿的含义,则是对女儿的美好祝愿。
盛演的“演”字,则是取“演天地之数”之意,同样极是宏大,极有格局。反观自个走后,蠢狐狸给小儿子取的那个“溪”字,便显得小家子气了。
熟不知,盛姮给遗腹子定的“溪”字,取的是“溪流清澈”之意,其意虽浅,却饱含了对亡夫的深深思念之情。
若是叫狐狸知晓了,自个的一番情深,却落了个被主人嫌弃的下场,到时候,必将又是一番闹腾。
唐莎莎见谢彻久久不言,拉着唐堂的衣袖,问道:“爹爹,叔叔怎么不说话?”
唐堂实话实说道:“这位叔叔平日就是个哑巴,你们去娘亲那头玩。”
谢彻原是在沉思,却被唐堂说成了哑巴,回神后,刚想解释两句,便见两个小姑娘已经失落地跑去找自家娘亲了,还心想着,瞧着冷峻的叔叔,果真不好打交道,日后找相公,还是得找像爹爹那般能说会道的,不能找个哑巴。
谢彻浑然不知,自个在两小姑娘心目中的形象,不过因唐堂一句话,便一落千丈。再来,他也懒得同这位堂兄在言语上计较,片刻后,又想到了一些事,问道:“定亲了没?”
唐堂一吓,道:“大的定了。”
谢彻皱眉,又问道:“哪家?”
唐堂很是得意道:“程兄家的大儿子。”
谢彻眉头皱得更紧,道:“哪个程兄?”
唐堂口中的程兄自然是其至交好友程道正,但他面上不说:“这你便不必知晓了,我告诉你,莫要打我家闺女的主意。”
谢彻淡笑道:“问上两句,不必如此紧张,再来,同姓不婚,就算你想,祖宗规矩也不允准。”
唐堂听到此,才松了一口气。
半晌后,他瞧向了那间陋屋,问道:“等会儿你不进去见上一面?”
第91章 番外:真团圆
谢彻瞧着倚靠在土墙边的唐堂, 半晌不应,心生羡慕,不由追忆起了往昔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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