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自是知晓,兄长今日午后,确实入了宫来,还得陛下恩准,到本宫处讨了口茶喝,方去伴驾。想来兄长他方才匆忙离去,应当是得陛下传召,有政务相商。”
盛姮恭维道:“娘娘明睿。”
盛姮爱自作聪明,但有时也会自作聪明到点子上。
在这几回同萧展的相处中,盛姮不是未对萧展的身份产生过怀疑,只因她觉这萧展瞧着不像武将,更似文官。但倘若萧展不是萧展,哪这世上还会有何人敢假冒大将军身份,在此下棋?
盛姮不敢再往想下去。
只因答案让她畏惧十分。
此刻,听得萧贵妃之言,盛姮对萧展的身份更再无怀疑。
两人又言了几句,盛姮便施礼告退了。
萧贵妃瞧着盛姮那婀娜妖娆的背影,寒凉之意不觉中透进了心头。
……
盛姮刚回府,连口茶都未喝上,便被舒芸告知了一件大事。
盛澜离家出走了。
盛澜今日下午同盛姮吵了嘴后,又是气闷,又是悲伤。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一个小姑娘,还能做些什么?
娘的脾气和自己一般倔,决定的事,便无更改之机,但她就是看不得娘亲和容修那言笑晏晏的模样。
盛澜心头憋闷,便想寻人诉苦,舒芸是娘身边的人,定会替娘说话;两个弟弟年岁小,许多事说了,他们也不懂;温叔是个好对象,但已经同娘和离,自然也和自己成了无甚瓜葛的人。
最后,她能想到的人还是自己的爹爹。
她能倾述的人也只剩下爹爹了。
她的爹爹向来就不是个贪恋权势、喜好束缚的人,在月上王宫时,许澈虽恪守礼法,但一出宫门,便是如何潇洒自在如何来。
盛澜年幼时,许澈便极爱偷偷带她溜出宫,看民间众生像,赏江湖青山远,一路走着,还会同她讲一些江湖游侠的故事。盛澜被带出去多了,胆子自然比寻常孩童大上不少。
她人乖嘴甜,鬼点子又多,溜出府去,于她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离府前,她偷拿了些银两,出府后,先是去买了香烛纸钱,随后便雇车到了爹爹的坟前,一路所遇之人,见这个小姑娘如此胆大独立,不由暗自称奇。
若是寻常孩童定无这个胆子,可盛澜是许澈一手带大的,就算真到了一个全然陌生之处,也决计不会说出一个“怕”字。
许澈坟前,还留有那日下葬时烧钱上香的痕迹。
痕迹虽存,可他的妻子为求名利富贵,已然决意投入旁的男子的怀抱,甚至不惜牺牲色相,去主动引诱。
盛澜一想到这几日娘亲的话语和举动,便感说不出的难受和失望。
她边想着,边拿出牛油纸里的纸钱和香烛,用火折子点燃香,插在了坟前软土上,又拿纸钱引火,一张接一张地烧,泪水也不禁流了出来。
待盛澜正欲对着爹爹的坟墓哭诉时,却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第24章 告状
盛姮明白,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再如何怪责家中下人看管不力,也无济于事了,现如今,最紧要的事便是找回女儿。
盛澜留下的字条上只有四个娟秀的小字“暂离勿念”,除此之外,再无旁的线索,这让盛姮怎生下手?在她还未回府前,舒芸便先遣了几个家丁出去找寻,如今回来了两个,皆是无功而返,盛姮闻后,又冷着脸让他们出去接着找。
正当盛姮焦急万分时,一位名唤丁顶从府外赶了回来。
这丁顶二十上下的年纪,模样英俊,说话又机灵,若是换身华服,哪有半分家丁的模样,活脱脱是一位官家公子。
府上侍奉的人里面,舒芸对这位叫丁顶的家丁极是满意和看重。盛姮知晓舒芸的性子,舒芸对待手下是出了名的严苛,素日里难得夸赞人,连她都很是看重的人,盛姮自然也会对之高看几分。
今日这位丁顶果真没辜负盛姮这对主仆对自个的厚望,待府上人皆像无头苍蝇四处乱找时,丁顶便携来了盛澜的踪迹。
丁顶道:“回夫人话,起西街上棺材铺子里的老板说,约莫在一个时辰前见过小姐。
盛姮一愣,道:“当真?”
丁顶道:“按老板的描述,那小姑娘应当就是小姐无疑。”
舒芸只觉荒唐,道:“小姐一个孩童好端端地怎会去棺材铺?”
丁顶道:“小姐不但去了,还……”
盛澜是盛姮的女儿,她的心思,盛姮怎会不明,她略一思索,便打断道:“她是不是还在铺子里买了香烛纸钱?”
丁顶点头称是。
如此一来,盛姮便全然清楚盛澜去了何处了。她轻叹一口气,吩咐道:“备车。”
……
郊外青山,石碑新墓前,盛澜还未来得及沉浸在悲痛中,便听见了脚步声。她胆子大,警惕之心也极高,可纵使自己如何警惕,荒郊野外始终是荒郊野外,而自己也始终是个未满十岁的女童。
若真遇上了险恶之辈,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一瞬,盛澜便听身后来者一声训斥。
“你这般任性地独自出门,就不怕爹娘担忧吗?”
话语刚落,盛澜本欲流的泪,刷刷地掉了下来,转头望向了身后的玄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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