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艾的声明是非常强硬的。
问题完全政治化了,而且涉及的面很广。
美国以联合国为舞台,继续进行交涉。
但是这种交涉是相当困难的,已经过了三天,毫无结果。
第三天的中午,毕艾又发表了声明——
人民法庭定于十一月六日至八日三天开庭对白鸟铁善进行审判,第四天将进行判决——判决的第二天便开始执行。
这又是一份令人恐怖的声明。
巴林公在船长办公室得到了这份情报——船长办公室现在变成了营救白鸟的本部。
巴林松感到很苦恼,他一下子瘦多了。他用尽了一切手段: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红十字会,美国总统,美国议会——凡是能联系的地方和人,都进行了联系,请求他们的支援。
但,毫无希望。
美国总统发表了不得不准备采取重大措施的、充满外交辞令的所谓声明,只不过是暴露了美国的软弱而已。
明天就要开庭。两天后判决,判决后执行。执行,当然是指死刑了,这一点是明显的,也许这里包含着威胁的成份。
是三天内把卢萨卡三世引渡回去呢?还是让白鸟忍受裁决呢?这是美国政府必须当机立断的棘手问题。
船长办公室里除巴林松外,还有竹波豪一。
“也许错了,也许我错了。”巴林松双手抱着头说道。
“应当把卢萨卡三世杀掉,他是被全世界唾弃的人。医生的理论在世界上是不能通用的。这一点我不知道,当鱼雷艇封锁港口时,就应当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太粗心大意了,两眼只盯着人的生命。正象美国驻扎伊尔大使所说的那样,不应当同意把卢萨卡三世送往巡洋舰……”
“好了,巴林松院长。”
巴林松异常烦躁,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竹波只好打断他的话。
“绝不是因为你同意了,船长才把卢萨卡三世送往巡洋舰。他是根据自己的考虑和责任而那样处理的。船长有船长的难处,受了骗而进港,进港后便被封锁,他作为船长,拚死也要维护公海法则,我了解船长,他是个不愿屈服的男子汉。我认为船长采取的行动是正确的,没杀掉卢萨卡三世是对的,在癌病船上杀死了患者,这怎么解释呢?”
“只是,船长他……”巴林松悲痛欲泣。
三天,三天之内,美国如不丢下面子把卢萨卡三世引渡回去的话,白鸟将被处刑。
“先等一等看吧,巴林松院长。”
对只有等了。人们并非在袖手旁观。几天后船长将被处刑,谁能袖手旁观呢?
可是,眼下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不能等!”巴林松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护士长卢卡斯走了进来。
“院长。”卢卡斯两眼含着泪水,望着院长。
“怎么啦?”巴林松问了一句。
“高级病房的患者们,有许多人要求退船,他们暗中串联和拉扎尔当局进行了交涉,对方回答说,只要不交出来卢萨卡三世,癌病船就休想出港。患者下船,拉扎尔方面不会妨碍他们回到自己的国家去。”
“……。”
“癌病船,已经完蛋了。”卢卡斯哭泣了起来。
高级病室的患者们要求斯克德财团和世界卫生组织退出购买病房的费用,并准备向法院起诉。而这一切都是患者们秘密进行的。
这时,副院长走了进来。
“又出事儿了!”
“是患者们的事儿?”
“拉扎尔当局为了让患者退船和归国,已经向国际红十字会提出请求支援,并且发来了通告。”
巴林松脸色变青了。
“难道,难道他们要毁掉癌病船吗?!”他倒在沙发上。
他两脚发软,站不起来。
“我,我……”巴林松急得话都说不清了,“我要是军人的话,该,该多好啊!否则,是无法清除这些无法无天的恶行!毕艾是个狂人,我要是个军人,就去和他拚杀!”巴林松喊完了后,闭上了眼睛,他清楚地意识到,癌病船面临破产。
为什么建造癌病船呢?
为什么航行到世界各国呢?
毁掉人的性命的不治之症究竟是什么呢?有病的人当然是很不幸的,可那些健康的人呢?不是也在玩弄权术,毁灭人性吗?
巴林松坐在那里沉思着。
电话铃响了。
卢卡斯走过去接了,是财团本部打来的。请巴林松讲话。
巴林松拒绝接电话,只说了一句,“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说完,他木然地走出了船长办公室。
七
巴林松被敲门声惊醒。
他是一个小时前上床的,一会儿便睡着了。而且作了个梦——是个恶梦。
梦中,一片白茫茫,许多叫不出名的生命在纵横奔驰。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他下床开了门。
一位穿着黑色潜水衣的人走了进来,那个人把巴林松推回了房间。这时巴林松才看清,来人是关根。
“到底怎么办……”
关根没回答巴林松的问话。他是去护送卢萨卡三世刚潜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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