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必然是小时候发生的争吵。”格兰特说道:“她一定是到更晚才了解他的。”
“这应该去问问邦朵。她从早期在纽约的时候,就帮我太太料理服装。不过这很重要吗? 毕竟,这个人已经被她用一先令打发了。”
“很重要,因为这是我在克雷小姐的人际关系中第一次发现到恨意的存在。没有人敢说这会是一条什么样的线索。”
“探长看过这个之后,可能就不会认为那有多重要了。”厄斯金说道:“这个,请你过目一下,就是我刚才提到的令人惊讶的地方。”
也就是说惊讶之处不在遗嘱里面。
格兰特从律师干燥、微颤的手中接过那份文件。这是一张泛着光泽,厚厚的乳白色便条纸,在全英国的乡村小店都买得到,上面是克莉丝汀。克雷写给律师的信。
信头写着“肯特郡,梅德利,布莱尔”,并载明这是她对遗嘱附加条款的指示。她把她在加州的农场,包括所有地上物和设备,再加上五千英镑,全部留给一位伦敦自由民子弟,罗伯特。斯坦纳威。
“这个,”律师说道,“如你所见,是星期三写成的。而到了星期四早上——”
他戏剧性地止住话头。
“这样做合法吗? ”格兰特问道。
“我不会质疑这一点。这是一份完全手写的文件,而且得体地签上了她的全名。
签名时有玛格丽特。皮茨在旁见证。条款的内容十分清楚,而且写法显然很有条理。“
“没有伪造的可能性? ”
“一点也没有。我很清楚爱德华夫人的笔迹。你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笔迹很独特,绝不容易模仿——更何况我非常熟悉她的风格,那是更难以模仿的地方一”
“好吧! ”格兰特再把这封信重读一遍,几乎不敢捌佑它的存在? “这样一来一切都改观r .我必须回苏格兰场一趟。这很可能就表示,在入夜之前会有一次逮捕行动”
他站起身。
“我和你一起去。”钱斯说道。
“好的,先生。”格兰特不加思索地同意道。“可以的话,我想先以电话确定届时总督察会在场。”当他拿起话筒时,心里的另一个他说话了:哈默说得没错我们待人的态度的确有大小眼。如果这位丈夫只是布利斯顿一个拉保险的,我们就不会对他介入警场会议一事看得这么顺理成章了! “巴尔克总督察在不在,你知道吗? 哦……? 那就是在二十分钟内了。嗯,告诉他格兰特探长有重要的消息,要立刻和他开会。对,还有厅长,如果他也在的话。”
他挂断电话。
“谢谢你帮了大忙。”他向厄斯金道别。“顺便说句,如果你找到那个哥哥,我会很想知道”于是他和钱斯走下一条阴暗、狭窄的阶梯。来到炙人的骄阳下。“你觉得,”钱斯停下脚步问道,一只手放在格兰特的车门把上:“有没有时间去喝一杯,我觉得需要提一下神。
这个早上挺——挺累人的。“
“好的,没问题。沿着河堤过去不会超过十分钟。你想去什么地方? ”
“这个嘛,我的俱乐部在卡尔顿街,但我不想遇见认识的人。萨佛也好不了多少——”
“前面有一家不错的小酒吧。”格兰特说道,把车子调头,“这个时问很安静,也很凉爽。”
他们经过街角时,格兰特的目光受到几张报纸海报的吸引。“克雷的葬礼:前所未有的场面”、“十名妇女当场昏倒”、“伦敦挥别克雷”以及《前哨》的“克雷最后的观众”。 格兰特的脚踩在油门踏板上。
“那实在是很可怕。”他身边的人安静地说道。
“足的,我可以想像。”
“那些女人。我想人这个物种的好口子大概快到尽头了。 我们虽然安然度过战争,但也许是付出太多了。。使大家都——感染了疯癫有时候也会惊吓过度。”他沉默了一阵,显然是在脑中把他这场景再审视一遍。“我见过用机关枪扫射平地上的部队——在中国——还有对大屠杀的反抗。 过看到今天早上那一大群歇斯底里的人类,不是因为——克莉丝,而是因为他们让我耻于为人,耻于和他们属于同一个物种。”
“我本来希望时问那么早,应该比较不会有激动反应的。我知道警方是这么想的。”
“我们也是这么想,所以我们才会选在那个时间。现在我已经亲眼看见了,我知道当时怎么做都不可能防止得了。那些人毫无理智。”
他停了一下,接着发出一声不爽朗的笑声。“她从来不曾打心眼里喜欢人。因为她发现人—令她失望,所以才会把自己的钱做那样的安排。她的影迷今天早上的表现证明了她的判断。”
酒吧就像格兰特说的一样,凉爽,安静,而且令人感到自在。没有一个人看钱斯一眼。在场的有其他六个人,三个人对格兰特点点头,另外三个人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钱斯即使处于哀恸中,仍然观察敏锐,他问道:“如果不想被人认出来的话,你都到哪儿去? ”格兰特笑了,“我还没找到。”他承认道:“有一次我坐朋友的游艇在拉布拉多上岸,结果村子商店里有个人对我说:”警官,你现在的八字胡比以前短了。‘从此以后我就不抱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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