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把灯罩弄斜,为了将她看清楚一点。他以前没见过她。“赫伯。歌陶白今天晚上到这里来找你,而且你也在等他。你现在就全部给我老实招来,可以省下你不少麻烦。”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是在等伯特。他是送牛奶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抓我。你也不能全怪我。一个女孩子住在这种地方总要自己找点乐子。”
“是吗? ”他往壁橱走去。“你站着别动。”他说。
壁橱里除了女人的衣服之外别无他物,以她的身份,那些衣服未免太好了点,不过都已经不是很新了。格兰特要求查看五斗柜放了什么东西,她很不情愿地将它打开。
里面都是一些寻常杂物。他问到她的行李箱在什么地方。
“在阁楼的储藏室里。”她说。
“床底下那几个皮箱装了什么? ”
她一副准备要揍他的样子。
“让我看看里面的东西。”
“你没有权利看! 给我看你的搜查令,不然我不会打开任何东西的。”
“如果你真的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没有理由反对我看里面的东西。”
“钥匙已经被我弄丢了。”
“我开始觉得你非常可疑了。”
她从挂在脖子上的一条细绳取下钥匙,然后拉出第一只皮箱。格兰特看着她,第一次察觉到她并不全然是白人。从她的动作,头发的质地,好像是——黑人吗?
还是印度人? 接着他想起赫伯在南太平洋经营过的那个教会。
“你离开小岛多久了? ”他闲话家常般地问道。
“大约——”她突然住口,并不再往下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一只皮箱是空的。第二只皮箱里则满满的是男人的服装。
“喜欢女扮男装吗? ”格兰特问道,尽管脚肿了,头又痛,但他已然开始觉得快乐起来。“还是兼职卖旧衣服? ”
“这些是我去世的未婚夫的衣服。我想你最好不要拿这个开玩笑。”
“你未婚夫有大衣吗? ”
“有,但是他过世的时候弄坏了。”
“哦? 他是怎么过世的? ”格兰特和颜悦色地问道,双手在衣堆中翻捡。
“车祸。”
“你让我失望了。”
“你说什么? ”
“我以为你会给我一个更有想像力的结局。你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 ”
“约翰。史达波。”
“史达波!(Starboard ,意为船或飞机右舷。) 所以说不可能是车祸嘛。”
“我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因为我不知道。”
“现在空着的这只皮箱不会刚好是你用来放你未婚夫大衣的吧? ”
“绝对不是。”
格兰特搜寻中的手停止动作。他抽了回来,手里握着一捆护照:一共有四本。
其中一本是英国护照,持有人是赫伯。歌陶白;一本是美国护照,署名是亚历山大。拜隆。布莱克;一本西班牙护照,持照人是一名聋哑人士,叫做荷西。费尔南德兹;第四本是署名威廉。凯恩斯。布莱克夫妇共同持有的美国护照。但是上面所有的相片都是同一个人:赫伯。歌陶白;而妻子的照片贴的则是罗莎。富里森。
“你的未婚夫倒是个收藏家。很奢侈的嗜好,据我了解。”他把护照全放进口袋里。
“你不能这样做。那又不是你的东西。我要尖叫了。我会说你闯进来攻击我。
你看! “说着她拉开披肩,开始动手撕扯身上的睡衣。
“想叫就尽量叫吧。你那位老太太一定会对这些护照很感兴趣的。对了,如果你打算对老太太玩什么诡计的话,我建议你重新考虑清楚。那么我该去找我的靴子了,应该在花园里的某个地方。虽然只有上帝才知道我现在这双脚还能不能穿得进去。我劝你,凯恩斯。布莱克太太,在听到我的消息之前什么事都不要做。我们并没有不利于你的证据,目前还没有,所以为了不要让我们改变对你的看法,千万别做出任何让自己可能会后悔的事。”
第二十三章
格兰特设法把脚塞进了靴子( 脑中用力地想着别的事情,这是他小时候对付痛苦的方法) ,但是只走两三步,又赶紧脱了下来,像刚才那样只穿着袜子,一跛一跛地往回走。要找到来时的路并不容易,但是他生来就有极佳的辨识方位能力( 同事说过,就算把格兰特的眼睛蒙上,再将他转到头昏脑胀,他还是知道北边在哪里) ,这附近的大方向对他来说不成问题。他站在街边一户人家的门廊下,看着巡逻的警员从眼前经过,而不愿过去向他们问路,免得还要解释一番。身为犯罪调查部的干员,没有人喜欢手上拎着靴子出现在地方警察的面前。
他写了一纸便条,要威廉斯六点钟一进来时就打电话给警场,询问他们有没有关于一个叫做黎巴嫩树的宗教团体或是修道会或是诸如此类的组织的资料,而且一有消息马上叫醒他。然后他上了床,酣畅无梦地睡了一觉,那些护照就藏在他的枕头底下,直到快十点钟的时候,威廉斯才将他叫醒。
“有提司铎的消息吗? ”他眼睛一睁开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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