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你给自己注射了药剂,把自己真真正正变成了你心里自认为的长毛怪。你把张元富的头扭向了身后,不就是为了让他看看自己曾经走过的错路吗?”
“当你还是个人的时候,你活在从前,从来不曾轻轻松松开开心心的做一次人。当你真的变成了长毛怪,却可以选择各种方法甚至求我帮你自杀从容解脱,这又有多么可笑!”
“你知道,张元富为什么要重新穿上六十年前的绿军装吗?”
小毛叔大吼一声,张开嘴向江天咬了过来。
“砰”。
枪声响起,子弹高速旋转,带着灼热的高温,穿过小毛叔的口腔,射进他的大脑。
江天举着手枪,看着直挺挺倒下的小毛叔,说:“因为张元富才是真正的解脱,他选择直面六十年前的自己,才会带着笑意拥抱未来。”
有件事值得一提,几乎只有江天注意到,张元富的脸上带着些许笑容。
小张含着泪水看着小毛叔的尸体,“为什么啊?小毛叔,你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我们都不再提起从前,你又何必苦苦执着呢?”
可能,小毛叔他是这样想的:
你们放过了我,可是我自己放不过我自己。
从前的事,过去的事,从我记事开始就刻在我的脑海里,刻在我的心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我从来都不敢照镜子,不敢去水边,甚至都不敢直视你们的眼睛,我怕我会看到自己是一个怪物模样。
我原本以为,时间过去了,人们死去了,从前的一切都渐渐被人忘了,我也就能慢慢的站起来了,直至成为一个人了。
但是我错了,我太天真了,它过不去,从未死亡,它就像我的影子,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渐渐蚕食我的灵魂,直到我变成我的影子,只能在漫无目的黑夜,才能感到一丝的安全。
……
从前,从来都不曾完全的成为过去,它甚至出现在当下,左右我们的未来。
从前,就像一把沉重的枷锁,时刻提醒着我们不能放下。
所以,我们放不下从前的错误、从前的苦难和从前的失去,我们认为只有牢记这些,才能抽身向前。
可是,这不就是一个最为自相矛盾的存在吗?
不曾放下,如何抽身?
于是便心甘情愿的陷于日复一日自欺欺人的后悔之中吗?
人为什么会后悔?无非是开始遗憾自己没有得到更好的。
于是往往便会拘泥于过去所犯下的种种些许过错,而忘了给未来的自己一条活路。
……
张元富死后的一秒钟,他的意识还未曾完全消散:
曾经我看过一切,疯狂十年。
现在我死了。
于是从前真假难辨、善恶难分、舍得难取的一切好坏,后来的人中再也没有谁会记得。
会吗……
会吧……
☆、案十八:轮回1
引子
女人被绑在椅子上,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她颤抖着声音开口问道:“为什么?”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徐问心,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这么多年的努力,你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它?”
“徐杰,我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徐问心咬着牙说,“我们不应该成为先知,我们不配!我们根本没有那个资格!先知,会催生未知,世界会加速灭亡的!”
“那你就有资格吗?”徐杰突然冲徐问心扑了过去,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为什么你就可以?为什么就只有你看到未来?为什么我和杨晨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就只得到一句‘我们错了’?甚至都不能一瞥那神秘的未来!”
徐问心痛苦的摇头,“我们真的错了,你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的!”
“好。”徐杰放开徐问心,冷冷的说:“既然你不告诉我过滤脑电波的程序,那我就启动梦觉操控器,摧毁你的意识,让你永远沉睡,然后在你的梦里寻找答案!”
“徐杰,不要!”一旁的杨晨急忙拉住徐杰,“你不是说不会伤害问心的吗?求求你了,大不了我们自己慢慢找那个过滤程序,好吗?”
“你还真是天真啊。”徐杰一把推开杨晨,“如果这个女人跑了之后带人来把这里全都毁了怎么办?你忘了她丈夫是省公安厅刑侦处处长吗?江城他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晨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到地上,竟捂着脸哭了起来。
“没出息的东西。”徐杰骂了一句。
“那就来吧,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徐问心淡淡地说。
“好。”
……
正文
似乎是一个实验室,亦或是研究室。
房间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高个子身材瘦弱,矮个子相对胖些。
六边形的房间内有各种奇形怪状的设备,周围的墙上有许多按钮,似乎都是某些控制器。
正中间的地面上是摆放着一个大圆盘,离地二十厘米左右,圆盘上有十几张椅子,金属质地,上面还连接着一些线。
高个子打开墙上的一个开关,只见其中一把椅子上的椅背发出了红光,矮个子见状迟疑了一下,然后坐到了椅子上,拿起椅子旁边的一个头盔戴到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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