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忘了她……
第三六章 旧qíng
脖子上隐隐作痛,昨晚那一口咬的并不深,伤口都快结痂了。弦歌呆呆地坐在chuáng沿,右手不自觉地抚摸那个伤痕,思绪渐飞渐远,甚至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凌楠托着脑袋看她,蹲在她面前,视线自下往上,然后停留在弦歌脖子上的那个伤口。凌楠会心一笑,暧昧道:“父皇昨夜喝醉了?”
弦歌豁然一惊,脸上一热,“什么?”
“哈哈!”凌楠大笑,有意思,“你脖子上那个是什么?”他伸手指指,“不会是蚊子咬的吧?”说罢,还频频眨眼。
弦歌尴尬得不能自语,忽然站起身,故作镇定,“你找我有什么事?”
“父皇不理我。”凌楠也很合作地转换话题,撅着嘴,“父皇三天两头不上朝这已经不算是什么趣事了,可是,他今天闭门不出……”顿了顿,他慢悠悠地抬眸,又伸手指向弦歌的脖子,“这其中的缘故,是不是和你脖子上的东西有关?”
弦歌张嘴又闭上,“不知道。”
凌楠长长地“哦”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得弦歌越发不自在。他自以为很大度地挥挥手,“不提这事了。昨天聚会结束以后,还有好些书生才子留在京城,所以,本太子约定今日与他们一起去钓鱼,你要去吗?”
弦歌受宠若惊,“你约我?”
凌楠点头,眸中充满把握,“你会去的,对吧?”
弦歌点头。
凌楠兴高采烈地拉着她往外走,“那我们一起去叫父皇吧!”此言一出,弦歌立即手一抖,马上挣开凌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凌楠走回去拉起她的手,“现在我们一起去父皇的宫殿,他闭门不出,我们就努力把他拖出来,我一个人力量不够,有你去肯定事半功倍。”
弦歌沉默,瞬间掉在地上的胆子又慢慢爬回胸口,她一瞬不瞬地盯住凌楠,垂眸,然后点头,“好,我和你一起去。”
凌悠扬寝宫的大门紧闭着,门前伫立着两位高手,弦歌很熟悉,正式张奎和唐礼。张奎看到弦歌和凌楠,无奈地阻止,“太子殿下,摄政王,皇上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凌楠看也不看他一眼,“如果本太子直接闯进去呢?你又当如何?”
唐礼道:“那么,就请太子和摄政王踏着属下们的尸体进去。”
凌楠嗤笑一声,“本太子承认你们都是人才,不过,说到底你们也只是父皇的亲卫,你们只忠心父皇,是死是活都与本太子无关,若死了也只能怪自己跟错了主子。”
张奎恭敬地低头,“请太子手下留qíng。”
凌楠眼睛一眯,根本没把他的求qíng停在耳中,身形一晃就打算出手。弦歌格手一挡,抹去他的攻击,挡在凌楠身前。凌楠怔了怔,也没发作,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处理。
弦歌苦笑道:“张奎,我了解你们的立场,不过,这件事也算因我而起,能不能让我进去?如果你们不能做主,那么,能不能进去通报一声,看看皇上是什么反应。”
张奎愧疚道:“对不起!皇上连我们也不让进去,只要我俩守在门外,不要放任何人进去。”
弦歌沉吟片刻,“那么,如果我点住你们的xué道,你们就不算抗命,我也可以进去了?”
唐礼向前一步,出声道:“我们兄弟自然不会呆呆站着让你制伏。”
“哼哼,不用和这两个愚忠的人多废话了,他们永远都把父皇的命令摆在第一位。”凌楠cha嘴,其实他在以前就尝试着要拉拢这两个人,可惜,半点儿用也没有。
“直接杀了,一了百了。”他挑挑眉毛,张扬道,“喂,如果本太子动手杀你们,你们会还手吗?”
唐礼和张奎面不改色,依旧挡在他们面前。
“属下不敢对太子动手,但是,在不伤害太子的前提下还是会抵抗的。”
“胆大包天!”凌楠眯眼,眸中寒光一闪而逝。
唐礼和张奎一动不动地堵在门前。
弦歌沉重地站着,尽量想避免无谓的争斗。何况,在她心里觉得悠扬有两个这么忠心的属下还是让人欣慰的,她无意对唐礼和张奎动手。怎么办?弦歌的目光向四周望去,不远处的红木长廊中有宫女太监走过。如果她在这里大肆作为的话,恐怕会被谣传得很夸张吧?
怎么办?弦歌深深呼一口气,提足中气,“凌悠扬!”高昂的喊叫,让人为之心颤。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she到她身上,认识的,不认识的。在这世间,竟然还有人敢当众直呼玄昭帝的名字?!以前,或许还有一个符弦歌,可那时候她是极东国唯一的皇后,今时不同往日,符弦歌如今已经没有那样的立场了。
这样的直呼,足以让她下狱。
门里面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凌悠扬仍然固执地留在宫殿里,双手捏着拳头。该死的,他竟然不觉得生气?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命令张奎他们把这女人拿下?
凌楠低低chuī了声口哨,嘿,够胆量,这样的女人做他的母亲也不算羞rǔ他!
弦歌倔犟地直视着大门,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其实何尝不害怕?其实何尝不胆怯?她不怕下狱不怕死刑,可是,她害怕悠扬冰冷的眼神,她害怕悠扬冷漠的口吻,她害怕悠扬无动于衷的陌生,她怕他说不爱她了,她怕他将她心中最后那点儿企盼也折杀在无形中。
qíng能见血封喉。
如果,他能对她微微一笑,如果,他能抱一抱她。来到极东国以后,符弦歌就不像符弦歌了,她在凌悠扬面前,从来就无法冷静如初。
弦歌上前两步,将额头抵在门上,放下所有的伪装,轻声道:“悠扬,出来,我有话要说。你这样避着又有什么用?”
“朕……只是累了。”凌悠扬闭上眼,“小憩片刻就好。”
“可以让我进来吗?”弦歌小心翼翼地问道。
凌悠扬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凌楠,你去好好陪陪符大人,不要打扰朕。”
凌楠拒绝,“不要,儿臣要父皇一起陪着去钓鱼。”
门里门外一片安静,在众人都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忽然,大门奇迹般地打开了,凌悠扬神qíng淡淡地走出来,“走吧。”
弦歌怔怔的,“啊?”
“不是要去钓鱼吗?”凌悠扬白她一眼,“难不成你们在朕宫前纠缠这么久,只是开玩笑?”
凌悠扬说是同行,可他一在场,其他人顿时拘谨许多。凌悠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昏了头同意一起来,他也没兴趣和那些儒酸书生一起钓鱼,只是一个人坐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那个扰乱他心绪的人,离得越远越好。
凌楠亲和力超qiáng,身旁围坐着一圈又一圈的人,笑声不断。弦歌坐在他身旁,旁,也没怎么说话,心思全都放在那个离得远远的人身上。趁着空隙,凌楠悄悄地对弦歌道:“没jīng神”
弦歌道:“还好。”
“你来极东国不是来jiāo流的吗?现在怎么闷坐着不说活?”
“……算了。”弦歌低声道。
“你是在想父皇的事吗?”凌楠无辜道。
“不……”弦歌垂眸,“我不清楚。”
凌楠笑眯眯的,“要不要本太了来帮帮你?”他在旁边看着都快没耐心了。他将嘴巴靠近弦歌耳畔,悄悄地道:“千万不要反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láng。”
弦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身上的xué道在瞬间被点上,她倏然瞪大眼。眼前只看到凌楠充满笑容的脸颊,然后被一脚踢到湖里。
扑通一声,溅起一湖水花。
身体不能动,只能感觉到自己在不停地往下沉,鼻子里耳朵圼似乎都有水钻进去了,弦歌很快就觉得脑子昏沉沉的,身上渐渐失去了力气,连挣扎的能力也没有。
“谁都不许动!”凌楠大声下令,他几个闪身站在己被惊动的凌悠扬面前。看着凌悠扬黑沉沉的脸色,他似笑非笑,“父皇,要派人下去营救吗?”凌悠扬把牙齿都快咬碎了,“快!”
“派谁去呢?”凌楠竟然还在拖延时间,“儿臣还以为父皇……”“滚!”凌悠扬一手推开他。他总算知道这小子的意图了,凌悠扬直直地向湖面奔去,随手将龙袍扔在烂泥堆罜,奋不顾身地跳迸湖里。
四周都是水,透明淸激,在水里睁开眼睛的感觉很不舒服。雾茫茫的感觉,凌悠扬在湖中半漂半浮,努力寻找弦歌的身影。不远处,弦歌已经陷入昏迷沉在水底。
凌悠扬眼睛—亮,焦急地游过去,将她紧紧揽在怀里,然后奋力向上游出湖面。他刚从水中探出脑袋,立即听到岸边众入的呼喊。可惜,凌悠扬仿若未闻。把弦歌抱上岸后先解开的xué道、便劲挤出她喝进去的水。最后他把她打橫抱起,直接离幵。
凌楠丝毫没有惶恐之色,微微一笑,“没事吧?”
凌悠扬抱着弦歌与他擦身而过,低沉道:“凌楠,你惹到朕了。”
太子宫中。
皇甫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东西,不敢置信,“殿下,您能再说一遍吗?”凌楠理所当然地耸耸肩,“只是催qíng药物,你想办法把它弄到父皇的寝宫里。”
皇甫容耵住那根长长的跟竹管—样的东西,“这个?”
“嗯。”凌楠点头,语重心长道,“你可别小看这个东西,本太子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你只要把这玩意儿对着父皇的寝宫里一chuī,然后就立刻回来别被人发现,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殿下,您是希望皇上和符弦歌……”
听他说到一半,凌楠立马就承认了,“不错,本太子没这么大的耐心,他们两个磨磨蹭蹭的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本太子至今在他们背后推了好几把了,总得让成效快点儿出来。现在符弦歌就在父皇宫里,看父皇刚才的神色应该很担心,所以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等到宫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可以出手了。”而且,等符弦歌恢复以后,若是之前没什么重大事qíng来分散父皇的思想,看他刚才的眼神,恐怕很快就会找本太子來算账。
皇甫容还有点儿犹豫,“殿下,真的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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