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南望_夜幽梦【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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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歌不禁再次失笑,“冷立,你现在逃还来得及,等我出口喊人了,谅你cha翅也难飞!”

  “不拿到密函,我根本就没打算走人!”

  哦?弦歌抱胸挑眉,好整以暇道,“连命也不要了?”

  “判国潜逃的罪名已经足够我死一百回了。”冷立的气息寒冷如冰,万年不化。“你手中的密函是唯一有可能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原来如此,凌悠扬那小子出手很快嘛。弦歌心里暗暗不悦,居然把麻烦扯到她身上来,不给点回报怎么行?“冷立,你又从哪里得知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没想过是肇事者故意散播引诱你逃离极东国的吗?”

  “不管是不是谣言,都有一试的价值。”冷立不耐烦地望着她,“把密函jiāo出来!”他人还没回到京城,太子殿下就飞鸽传书,说皇上得知他和敌国丞相私通,勃然大怒,现在满朝文武都在传这件事,封都封不住,连民间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在慌不择路的时候,有人告诉他,符弦歌身上带有可证明他清白的密函。

  “风水轮流转啊,冷立,你说给就给你说jiāo就jiāo?”凌悠扬那混蛋,恶人是他做,好人也是他做。她百分百确定,那个好心告诉他消息的人,绝对是凌悠扬那厮的意思。

  “那我只能用bào力夺取了。”

  “呵呵,bào力也夺取不了。”弦歌笑得灿烂,“你来迟了一步,那密函我已经jiāo给皇上了,要不你去皇宫偷?”

  冷立脸色立刻绷紧,几yù发怒,恶狠狠地瞪着她。最终,他还是硬生生忍下了,哑声道,“对这件事,你知道多少?你是怎么得到那密函的?”

  “从你的军营里得到的呀。”这句话倒是大实话,弦歌笑眯眯,“冷将军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你!”冷立脸色发黑,“诬告人很有意思吗?”

  弦歌只是笑,沉默了很久,在空气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时,她再度悠悠开口,声音脆如珠玉,“虽然密函不能给你,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你的罪名我可以帮忙抹去,我想知道的事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顿了顿,“我可以不计前嫌地帮你,你当然也需要替我做点儿事,意下如何?”

  凌悠扬啊凌悠扬,我不知道你把冷立引到我这儿gān嘛,你是想把麻烦都往我这儿送呢还是想拿我替你做人qíng?不过,冷立人都到这儿了,怎么利用他就是由我决定了,这世上不可能事事如你的意。

  冷立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弦歌抿嘴一笑,有冷立在这里,对付陆务惜就会更有胜算。“总的来说,就是将陆务惜的罪名搞到没有翻案的可能xing为止!”不过,那家伙判国本就是事实,“具体来说,首先要你……”

  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响起敲门声,符雪迟的声音也同时传了进来,“弦歌,你一个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语么?刚才我好像听到东西碎掉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屋内的二人同时一惊。

  弦歌低叹一声,不开门的是不可能的,如果她不应声的话雪迟只会qiáng硬地撞门而入。她回头无奈地瞥了冷立一眼,笑得极端灿烂,“放心,如果雪迟想杀了你的话我会拦着的,至少会让你留最后一口气继续活着。”

  冷立眉头紧皱,闷不做声。

  门被打开,符雪迟先笑望着弦歌,还没开口说话,目光就溜到了站在弦歌身后那个不应该存在于此地的男人身上,脸色顿时不悦,厉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还好,还好,至少没一见面就开打开杀的。弦歌迎上他的置疑目光,笑得讨好,“说来话长啊……要不先进来坐会儿,喝杯茶暖暖身子?”

  符雪迟苦笑不得,她明显是心虚的表现。“你究竟还想做什么?还瞒着我多少事?”

  “冤枉,这事我可没瞒你,我也是刚回来才看到这家伙的。”弦歌偏过脑袋为自己解释,“要说在冷立手上吃的亏我可比你多,我都为了大局没杀他,你不是更应该配合配合?”

  符雪迟被她抢白地无话可说,“你不就想让我别动手吗?何必这么兜圈子?”

  冷立颇有些不耐烦地cha嘴,“符城主,之前你要我做的事请继续说下去。”言下之意,就是符雪迟你别cha嘴打断我们说话,你最好快点出去。

  好嚣张的男人,弦歌喳舌,在别人的地盘都敢用这种态度,太有胆色了,或者该说他不识抬举?

  听到这话,符雪迟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线,他不再去看冷立,直接找了个位子坐下,望着弦歌,等她开口说话解释。

  弦歌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懒散地笑了笑,沉默地思索片刻,斟酌词句后答道,“其实很简单,就是要你协助我扳倒陆务惜,具体行动还要根据实际qíng形的变化而变动。总之,你先待在这里,有什么事要做我会随时通知。只要陆务惜一死,我就把密函的事qíng解释给你听,甚至能帮你把那密函拿到手。”

  冷立目光灼灼地凝视,“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陆务惜死后你再把我推出去,两个所谓的叛徒若都死了,那不更皆大欢喜?死无对证?”

  脑子不错,反应倒挺快的。弦歌暗暗点头,冷立说的这法子倒是最方便最直接的法子,的确可行,而且效果应该也不错。她不咸不淡地挑眉,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神qíng来,似乎恍然不知自己出口的话在冷立心中惊起多大的波澜,“我没冤枉陆务惜,他的确是判国贼,也的确和极东国的某位要员私通消息。”顿了顿,弦歌目露兴味地笑了,“如何?冷大将军,你想知道极东国的那位重要人士是谁吗?”

  冷立瞳孔骤然一缩,久久沉默不语,青筋bào露的手紧紧扣在自己腿上。“符弦歌,你究竟知道多少?这其中你参与了多少?”

  “我可什么都没参与,像我这种忠臣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身为雀南国的官员,我恨不得陆务惜早点被揭发。”弦歌双手一摊,玩世不恭地笑道,“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但恰巧这些全是你不知道和想知道的事qíng。”

  “若真是如你所说,那陆务惜应该比你知道得更多,也是更好的合作对象。”冷立算计道,“既然如此,我直接和陆务惜合作就是了。”

  符雪迟在旁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可以活着走出这扇门去找那贼子?”他轻蔑地瞥着冷立,“若非城主命令,你现在已是一具尸体。”

  冷立挑高眉眼,笑得倨傲,“哦?这我倒想试试。”

  气氛紧张地千钧一发,两人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拔剑相向,秋风扫落叶般的寂寥和低沉环绕屋内,令人呼吸一窒。

  弦歌的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冷立身上,似笑非笑,“你想投靠陆务惜?”这下子假罪名就变成真罪名了,她倒可以采取另一种策略。

  冷立沉默,尔后摇头,“不会,我不喜欢判国贼。”他目光灼亮如星辰地望着弦歌,“相比之下,和符城主的合作一定更令人愉快。”

  但愿如此,弦歌沉默,微微一笑。

  符雪迟静静聆听他们的说话,他轻轻叹息一声,起身离去。刚走到门旁,背后又响起冷立的声音,“符雪迟,不比试了吗?”

  怒火又开始在胸中积蓄,符雪迟冷冷一哼,收敛笑容,脸色yīn沉,“冷立,你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不惜和别国臣子合作。难道这不也是一种判国行为?”

  冷立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刷一声掠到符雪迟面前。他遥遥伸手一指,气势bī人,“我们直接手下见真章!打一场便有结果了。”

  弦歌心中无奈叹气,她望了眼整洁的院子,懒洋洋地坐到椅子上,“要打可以,院子砸烂了冷立你要赔钱。若打斗的声音动静太大,引得别人注意了,雪迟你负责对外解释为什么这个敌国将军会在我们的府邸里。”将这么多话,嘴都渴了,弦歌自斟自饮,笑容可掬地抬眸,“若我刚才说的你们都能做到,那就可以开打了。关门,不送。”

  两人面面相觑,视线对上后又都快速地撇开脑袋,各自冷哼一声,向着不同方向离开。

  弦歌不禁失笑,“雪迟,你给冷立安排个房间吧。”

  “……是。”

  第七章 义绝

  第二天早上,符雪迟来到弦歌的门前,想唤醒她去上早朝。以前歧阳城也是早上聚会的,可惜这城主爱睡懒觉,趴在chuáng上就起不来。于是这人极度任xing地宣布每日一会改成每十日一会,早上的时间改成下午。

  符雪迟还未敲门,里面就响起了她的声音。“雪迟吗?直接进来吧。”

  符雪迟一愣,推门而入,“这么早就起了?”

  弦歌颔首,正准备出发,“雪迟你这几日还是安分地待在家里,皇上亲自下旨要你闭门思过,千万别给别人抓到话柄。”

  她又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在府邸门前坐上轿子,便向皇宫前行。时间悠悠流淌,在轿夫停下脚步后弦歌便端庄大方地从轿中走下,进入宫门一路前行,直至到达每日早朝的文德殿。

  大殿中金碧辉煌,辽阔空dàng。在弦歌进门时,白潜便看到了她,他优雅一笑,“符城主,不知这次你来京都是为何事?”

  白家在朝中的声望并不在符家之下,只不过符家一直聚居在边关,而白家却在京城手握重权。与陆务惜不同的是,白家并不醉心于权势,他们似乎只单纯地听命于皇上,因此格外受到惠临帝的信任。如今的白贵妃正是后宫中最受宠的妃子,十多年来恩宠不断,还诞下一皇子。在白家的年轻一辈中,白潜便是其中的翘楚,深受皇上和家族的期待。

  弦歌回礼,不着痕迹地撇开话题,“白大人年纪轻轻便又升官,如今已坐到参政一职,前途不可限量,恭喜恭喜。”

  白潜淡淡一笑,“多谢。”他的态度始终如贵公子一般无懈可击,“符城主昨日密见皇上,想必是有大事传报,不该我知道的我自是不会知道,该我知道的今日皇上应该就会在大殿中宣布吧。”

  说话有分寸,进退有度,言谈平淡而隐含犀利,果然是个人物。弦歌但笑不语。

  不多时,殿中已站满了朝臣,各式各样的目光都向弦歌身上瞟去,纷纷置疑符家今日怎会上朝。这其中,只有那位最后到达的陆务惜陆大丞相面无表qíng,头一次也没转过,眼睛一次也没有看过弦歌,浑然当她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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