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雪迟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眶泛红,哑然道,“不论如何,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弦歌静静地回视,咧嘴一笑,“笨蛋,这还用你教。”
第二章 相遇
走出地牢,打开那扇门就可以看见耀眼的阳光,金灿灿地铺洒大地。西南方是陡峭的悬崖戈壁,天然奇观,气势磅礴。正南方就是雀南国,马程二天左右就可以到达它的边关,不过,如果是骑着她的爱马雷霆,那只要一天不到的时间。
冷立带领的这支极东国军队应该是他麾下最jīng英的突袭部队,光看士兵的肌ròu,眼神和举止就可以了解。帐篷一个一个地支在粗糙的地面上,还有简单构架的房屋,军官的帐前都有士兵守立,行走的道上可以看见巡逻中的士兵。弦歌跟在皇甫容身后,目光向四周扫去,这里的驻扎环境很差,可是那些士兵还是谈笑如常,训练有素。
皇甫容突然停下脚步,弦歌撞在她身上,见她回头,好奇道,“怎么了?”
“你应该先梳洗一下,手指也需要包扎。”皇甫容上下打量,浅笑,“七殿下喜欢漂亮gān净的女人。”
弦歌瞬间睁大了瞳孔,静默片刻,低头掩去了苦笑。“我刚才听到冷立叫你皇甫,你是凌悠扬的侍女吗?”
“是的,我姓皇甫,皇甫容。”
弦歌跟着皇甫转身走向另一个营帐包扎梳洗。“现在是冬天,你穿这么点不会冷吗?”
“呵呵,七殿下喜欢我这样子穿,他觉得女人穿得臃肿就不漂亮了。”
凌悠扬,极东国中最受玄崆帝宠爱的皇子,据说他三岁时就能吟诗作画,五岁时写了一篇治国方策,虽然词句之中还残留诸多幼稚言辞,但大体的内容走向已足以轰动极东国的朝廷,七岁时的他已经能打败一个普通的极东国成年士兵了。
当年,凌悠扬不仅是震撼整个极东果的神童,他的事迹还传到其他国家,顿时传为美谈,和越觅国的温闲并称为天下两大神童。
可惜,多年之后,凌悠扬的生活却越来越堕落,不务正业,耽于美色,整日混迹在红楼之间,经他染指的女子不计其数,这其中有青楼名jì,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甚至还有传言,他连别人的妻子也会没有顾忌地沾染。弦歌早就听闻凌悠扬身边跟着一个绝世美人,分外受他喜爱。今日一见皇甫,果然无愧于“绝世”二字。
皇甫容拿出药膏擦拭在弦歌手指端,又用gān净的白布替她细细包扎。洗发,洗脸,又画上浅浅的妆容,换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裙。
“打扮起来更漂亮了,七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听到她的笑语,弦歌嘴角扯动得有些僵硬,被凌悠扬喜欢算是好事吗?虽然她自己本身不怎么介意,可如果被三伯那bào躁脾气知道自己失身于敌国皇子,估计她会被活活打死。
和其他帐篷一样简单的外观,只是门口守着的两个人有点不一样。弦歌瞟了一眼就低下头,毫无疑问,这两个绝对是高手。该死的,只是这么一小支突袭军,里面怎么窝虎藏龙了那么多高手?或者,这两个人只是凌悠扬个人的下属?
“张奎,唐礼,殿下在里面吗?用过午膳了吗?”
“已经用过了,皇甫姑娘离开了这么久,殿下好象有点不高兴。”
皇甫容笑了笑,“没事,殿下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况且我又带了个美人回来……”
“皇甫,回来了还不快点给我进来!”一道不悦的男声从帐篷里传来,随之响起一声砸东西的声音,大概是陶瓷器皿的破碎声,“快点!”
弦歌装出一副乖巧样,低眉顺目地跟着皇甫容走进去。
满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弦歌耸了耸鼻子,可一下子又闻不出究竟是哪种香料。地面铺上了皇家御用的奢华地毯,四周的桌椅全是用最上等的檀木制成,最上方的是一座异常宽阔的长椅,那上面即使躺两个人也不成问题,躺椅上铺着一层东北虎的淡huáng色皮毛。晶莹透亮的水晶帘闪着诱人的光泽,阻挡着凌悠扬和她们二人。
弦歌抬眼,面前的这个人半垂着眼,睫毛长长的,翘翘的,面容白皙,五官细致地像一幅画,可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和想象中糜乱的凌悠扬完全不一样。
黑色的长发凌乱地垂在胸前,衣衫半掩半搭,露出锁骨的形状,格外迷人。他缓缓抬眼,瞳孔漆黑如夜,恍然间亮芒一闪而逝。
好漂亮的眼睛,弦歌有瞬间的闪神,她很快低下头收敛qíng绪。
皇甫容应声,“殿下,人我已经带来了。”
凌悠扬挑起一道眉毛,一点都没生气的样子,嘴角含着讥诮,“我肩上那一箭就是你she的?”
弦歌沉默地点头,心思千折百转。
“哑巴了?”凌悠扬冷哼一声,伸出手指勾了勾,“给我过来。”
弦歌缓缓走过去,掀开水晶帘,抬头,毫不回避地注视他。凌悠扬似笑非笑地打量,换了个姿势躺着,“很标致的脸蛋,听说你之前是在冷立手上?”
弦歌笑了笑,“看我身上的伤就应该知道了吧。”
“哈哈。”凌悠扬开怀大笑,黑色的瞳孔中dàng开隐约的波光,“冷立向来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这四个字该怎么写,弯下身来,让我好好看看。”
弦歌依言低身。
细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轻柔暧昧,凌悠扬嘴角含笑,瞳孔深邃不见底,他用指腹轻轻摩擦弦歌的红唇,刻意压低的声音晃出魅惑的意味。“这是自己咬破的吧?”没有等待回答,他手上一用力,就将弦歌的脑袋扳到眼前,抬头吻上去。
若即若离地厮磨,温热的舌尖滑过弦歌嘴角咬破的伤口,浅尝辄止。凌悠扬用手托起她的脸庞,笑意吟吟,“不错的味道,我喜欢。”
弦歌神qíng丝毫不改,仿佛这个吻并未发生,态度大方坦dàng。“七殿下向来是这么对待俘虏的吗?”
“不。”凌悠扬xing感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畔,似在回味,“不过,我向来是这么对待美人的。”说罢,他又一次揽过弦歌,伸手抬住她的下巴,用舌尖细细描绘她的唇形,迷梦恍惚间,温热的舌头窜入她口中,纠缠嬉戏。
凌悠扬感觉到怀中的娇躯骤然僵硬,他轻笑一声,丝毫不去顾忌房间里还有第三者在场,行为放肆糜乱。宽大的手掌从她的肩处慢慢滑落,轻柔细腻地抚摩,不知不觉间挑开弦歌的外衫,luǒ露在外的肌肤顿时燃烧出火焰的炙热。胸,腹,腰……渐移渐下,手的力量也逐渐增大。
弦歌的目光向水晶帘外一瞟,皇甫容自觉地低头静候,对这种场景仿佛见怪不怪。她立即敛神,很自然地放软身躯,向凌悠扬怀中靠去,然后仿若无意地压到他肩上的伤口。
“唔……”凌悠扬皱眉,因突如其来的疼痛而低吟出声。他抬眼望着弦歌似笑非笑,对她的举动仿佛全在意料之中,也不点破。“你不喜欢吗?”
弦歌几乎失笑,这男人的感觉未免太过良好。她的目光细细打量,直接问出疑问,“七殿下是qiáng人所难的人吗?”
凌悠扬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神qíng中徒增一分兴味,“这种事qíng,你qíng我愿地做起来会比较愉快,我不会qiáng迫你的。”
弦歌心中突然松一口气。像凌悠扬这样的天之骄子,女人应该是信手拈来,虽然早就猜到应该是这样的答案,但在提问的时间心跳依然是忍不住的急促。符家是雀南国最古老权威的大家族之一,门风谨严。本来失手被抓就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qíng,如果她这个代表歧阳城的城主又被敌军皇子凌rǔ,那事qíng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生命与贞洁,对弦歌来说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但是,再怎么简单,出去以后被三伯活活打死绝对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
“但是,我很想要你,符城主的这一箭可让我的肩膀疼痛了很久啊。”凌悠扬慢悠悠地开口,微微下垂的睫毛掩去他复杂的目光,再次抬眼,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qíng。“弦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弦歌稍稍松弛的身体又一次紧绷,勉qiáng一笑,“一件事?”
“是啊。”凌悠扬的神qíng就像正在逗老鼠的猫,老鼠是什么时候死的,那就要看猫的意思了。“即使你想要我放你回歧阳城也可以。”帐内一片寂静无声,连呼吸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凌悠扬的眼神如同引人堕落的毒药,勾唇一笑,“符城主意下如何?”
弦歌的眼睛一闪不闪,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她身上散发的气息瞬息万变,四周的气氛变得尖锐起来,忽然,弦歌莞尔一笑,空气中的紧张感立即消失。“七殿下从来不会在意女孩子的名声呢,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条件,退一万步说,即使我能安然无恙地回去,可一旦这件事被有心人到处传播,到时候,我的处境可是虽生犹死。”
“你害怕?”凌悠扬坏心地挑衅。
“如果殿下可以做主把所有的俘虏都安然放回歧阳城,那弦歌自是不会在意这区区的名节!”
凌悠扬的黑瞳中弥漫出越来越多的笑意和,危险,“你拿自己的贞洁来换所有俘虏的安全?”
弦歌俏皮地眨眼,笑意不减,“七殿下,我不是养在闺阁的女子,也没有你想像中那么注重名节。可是,既然你把这件事当成jiāo易,希望可以多拿出点诚意给我看看。”
“哈哈。”凌悠扬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不经意间扯动了肩上的伤口,他皱着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眸盯住她,“你觉得可能吗?符城主未免把自己想得太过金贵!”
弦歌沉默,不动声色,神思莫测。
“不过,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你倒是个打发时间的好玩物。”顿了顿,凌悠扬伸手招呼皇甫容,“把她带下去安排个住处,以后就由符城主来照顾我日常的生活。”
“是。”皇甫容颔首。
几十个士兵围绕在马场的某一块空地上,每个人脸上神色兴奋。一匹毛色通透雪白的骏马嘶鸣奔腾,趾高气扬。士兵们个个都想驯服它,可这匹马明显不合作的样子。
“雪山神骑,他妈的,没想到老子今天竟然可以看到这匹传说中的神驹!”
“果然厉害,已经有三十二个人被摔下来了!刚才丁队长那支小队里有二十个人试过,全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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