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扬见状微微一笑,“王大人,你的笑容不够有亲和力,这次就算了。下次见着朕的时候,记得笑得亲和一点。”
王姓官员僵硬着神色,虽然很想破口大骂,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凌悠扬无礼,尤其当今皇上不比前任的玄崆帝。从登基那天开始,凌悠扬就开始用自己的行为向天下昭示他绝对不是一个君子。如果惹了他,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臣必将陛下的教诲铭记于心。”
啧,啧,这话说得真是心不甘qíng不愿啊。凌悠扬就像逗老鼠的猫,“今天就罢了,王大人,以后遇着这种小事,就别事事都禀告到朕面前。朕养着你们这些官员是gān吗的?不就为了替朕分忧解劳吗?你们事事上奏,这还叫解忧,简直是添忧。”
“……臣知错。”
“嗯,知道就好。”凌悠扬摆出一宽宏大度的模样,摆摆手,“下去吧。”
听到这句话,王官员心中高兴得不能自己,生生忍住笑容,急忙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臣告退。”
chuī着御花园里的习习凉风,凌悠扬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风静静地chuī,他的脸颊也被chuī冷了。忽然耳朵里嘈杂起来,他不悦地望去,看见方子晗正和随伺的太监纠缠。
凌悠扬不动声色地望着她,玄崆帝把方子晗安cha在他身边,他一直都努力避开她,能不打jiāo道尽量不打jiāo道。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意,他也不是不感动,只是他爱的人不是她。想到这里,凌悠扬又咬紧了牙,为什么他偏偏就喜欢上那个可恨的女人?
方子晗始终都在努力靠近凌悠扬,或许他不爱她,可他至少不讨厌她,甚至应该是有点喜欢的。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总有一天,他会注意到她,总有一天,他和符弦歌的感qíng会越来越平淡,总有一天,他会和她在一起的。
前些日子,方子晗就注意到凌悠扬低落的qíng绪了,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能让悠扬露出那样的表qíng,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就在昨天,他还很温柔地对她笑,她还以为自己有了希望自己可以趁虚而入,可是,为什么却是为了那样的事!方子晗抬头望去,正巧迎上凌悠扬的目光,她的眼神立刻一亮。
凌悠扬抬了抬下巴,无奈道,“放她过来吧。”
“皇上,奴婢有事上奏。”方子晗远远地走来,身姿婀娜。
凌悠扬几不可见地皱眉,“你来gān什么?”
“听说皇上想为奴婢指婚?”
凌悠扬挑眉,“你知道了?放心,朕会替你挑个……”
“我拒绝。”方子晗打断他。如今有胆子打断凌悠扬说话的人不多。她抬头看他,“皇上,您若执意替奴婢指婚,奴婢qíng愿一死。”
凌悠扬的神色有些烦恼,重重叹了口气。他伸手想触摸她,犹豫了片刻,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笨小孩,朕只是想让你幸福。”
方子晗一把握住凌悠扬的手,泪眼婆娑,“奴婢的幸福就是陪伴在您身边,皇上……”
凌悠扬心头一软,“随你的意思吧。”
方子晗破涕为笑,“皇上,待会儿可以让奴婢陪在您身边吗?奴婢想服侍您用晚膳。”
凌悠扬目光一滞,淡淡地撇开手,仰望苍穹。沉默许久,他叹道,“不必了,朕要去见弦歌。”
凌悠扬是抱着凌楠去的。凌楠宝宝喜恶分明,他每次看到弦歌都会扑上去,笑呵呵的,又亲又抱。可每次看到凌悠扬,他都会揪他的头发。凌悠扬觉得自己抱了个ròu球,伤脑筋,上回抱这小鬼的时候还没这么重,他瞅瞅凌楠,看着他白嫩的肌肤,忍不住在他的脸颊上捏了捏,看见凌楠露出不舒服的表qíng这才满意,嘴角一勾,对嘛,儿子就该这么玩。
弦歌斜躺在软塌上,听见下人的通报也没有去迎接。她只是懒懒地掀开眼皮,“稀客啊,简直蓬荜生辉。”
对着她的冷嘲热讽,凌悠扬一笑置之,“好大的架子,这几天您好吃好睡的,难道还有什么不满?”
弦歌白他一眼,目光转到凌楠身上,看见白白胖胖的宝宝,她脸上露出笑容,“楠楠,过来。”
凌楠笑得像朵花似的,咿咿呀呀的,两只白乎乎的小手晃啊晃的。
凌悠扬面无表qíng,转身把凌楠递给奶娘,“把他抱下去,朕要和皇后单独说话。”结果,凌楠似乎听懂了他的意图,小脸立即皱成一团,扯住凌悠扬的袖子不放。奶娘在旁边急得要命,怎么办,让她把皇子给扯下来吗?这事打死她也不敢。可皇子这么扯住皇上,让她怎么抱出去啊?
凌悠扬眯眼,盯住撅着小嘴的凌楠,他正想把他的手给拉开,眼神的余光却瞟到弦歌,刚想用力的手就缓下来了,顿了顿,他叹道,“你就这么想找朕的麻烦吗?”
弦歌轻笑一声,慢吞吞地走过来,在凌楠脸上轻轻抚摸,“乖,娘待会儿再陪你。”
寝宫里就剩下两个人,弦歌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怎么?终于肯来见我了?”
凌悠扬没有回答,他凝视她,“还在生气吗?”
“其实,你把我关着也好。如果放我出去让我自由行动,我一定会忍不住阻止你。”弦歌淡淡道,“至于生气我又怎么敢?你这个九五至尊都亲自来哄人,我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凌悠扬望着她不着痕迹的神色,温柔地抱住她,苦笑道,“果然是在生气。不过,在我的目的达成前,我的确不打算放你出去。”
弦歌也不推开他,睫毛微微下垂,“悠扬,这不是小事,任何一个有爱国之心的人,都不可能容许别国gān涉自己国家的主权。何况,你的野心不单是想gān涉,而是要掌控。你足够了解我,在做之前就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嗯,猜到了,所以我才瞒着你。”凌悠扬把弦歌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口,qiáng词夺理,“不过,弦歌你已经嫁到极东国来了,这里才是你的国家,你是这里的皇后,你不觉得应该站在我这一边吗?”
弦歌回眸望他,沉默许久之后,低低一笑,“真可惜,我姓符。”她伸出纤纤玉手,抚上凌悠扬的脸庞,“我知道,你为我考虑了许多,当初你顺着我签订了那三国和约,本来我也该听你的。那时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侵略雀南国,所以才帮我成功签订那和约。可是,悠扬,”顿了顿,她的声音忽然坚硬起来,“你以为你现在的行径就不叫侵略吗?”
凌悠扬长长叹一口气,“弦歌,以前我就有说过,如果你担心,拿下雀南国后我可以让你当那个国家的女皇。”眼眸微闪,他暧昧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沙哑道,“现在让我停下,就好像在chuáng上让我停下一样,弦歌,你忍心吗?”
弦歌轻笑两声,“的确不可能啊。”她垂下眼,“你不会愿意的,终究意难平。”
凌悠扬忽然觉得她的神qíng有几分怪异,眉头微皱,垂首凝望。
弦歌静静地抬起眼眸,笑了笑,转开话题,“悠扬,皇甫现在怎么样了?”
凌悠扬眉头皱得更厉害,“你还提他?”
弦歌的目光微微一冷,“你还记得你那天是怎么说我和他吗?若是忘了,我倒是可以提醒一下。”
“呃……”凌悠扬无语,表qíng有些不自然,他闭上眼,声音沉沉的,“你和他的感qíng很好。”
“在你的命令下,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我们感qíng好也是理所当然。”
凌悠扬被噎了一噎,看上去像赌气的小孩子,“虽然皇甫算不上男人,可是你应该知道的吧,他喜欢你。”
弦歌不动声色地笑笑,“大概吧。”
“……而且,你也不讨厌他,甚至是喜欢的。”
“的确。”弦歌点头,“我很欣赏他,皇甫是个好人,而且有毅力有忠诚,武功绝世,倾国倾城,而且还很善良,该有的品质他全都有,我没有不喜欢他的道理。”
“你那是同qíng!”凌悠扬不悦地反驳。
“原来你知道啊,”弦歌似笑非笑,“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执着这个问题?”
凌悠扬理屈词穷,被她憋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一把抱住她,抱得紧紧的,“那你说,我是为了什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弦歌的脖颈处,“嗯?我是为了什么呢?”
“笨蛋。”弦歌眼神复杂,无奈地笑了,“悠扬,你还是把我关着吧,如果你的野望成为既定的事实,那我也无可奈何了,”顿了顿,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虽然,我会很生气很生气,气到不想和你说话不想理你。”
凌悠扬抿唇不语,沉默又沉默,不自主地就加大了手劲,将弦歌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疼。”弦歌低声,闭上眼。
“弦歌,其实我不想让你生气的,你生气我不舍得,你不理我我会难过。”凌悠扬深深望进她的瞳孔,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一丝一缕,“我可以为你改变,能变的地方我都会变,可我是凌悠扬,如果你把我xing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改变,那我也不是凌悠扬了……”
“我知道,”弦歌深深凝视他,眼底深处闪过落寞,微笑“我了解。”她睁着她的眼,一点一点的靠近,温热的嘴唇贴上去,眼中没有迷乱,只有认真,认真地想把他整个人都刻进眼底。
凌悠扬嘴角一勾,立刻反客为主,将这蜻蜓点水转为惊涛骇làng,房中的温度一下子就升高了,唇舌相勾,抵死缠绵,像是炙热的火堆里燃烧出劈里啪啦的声音,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呼吸混乱的声音……
忽然,凌悠扬脸色一变,身体软软地挂在弦歌身上,眼中闪过震惊,不可置信地盯住她。
弦歌平静地回望,“这件事,你和我之间总有一个人要让步,你不愿让步,我也不愿,所以,只能是这样的结局。”顿了顿,她苦笑,“我说过,我姓符。”
凌悠扬的目光死死盯住弦歌眼红的唇畔,一瞬不瞬,“你在你的嘴唇上涂了……”他自嘲一笑,“如果我不吻你,你又当如何?”
弦歌抬手,抚过嘴唇,“你不会拒绝我。”
“哈哈哈……”凌悠扬冷眼望她,“你想做什么?把我囚禁在皇宫里?你以为别人不会发觉?还是想威胁我?你能拿什么威胁我?弦歌,你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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