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阳看了一眼江曾,说放心不下高越,就跟了出去。还算宽敞的屋子只剩下一坐一站的两人。但江曾没有说太多,他只告诉田笑,高越有过一些糟糕的经历,心里藏着几件糟心的事情。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代他说出口,谁也不能。
虽然与江曾相处时间不多,但在田笑眼里,他就像个兔八哥,淘气、无礼,但心底善良,能给人带来很多欢乐。见到他这么丧气的表情,田笑不可言语,也突然发觉,自己过得是那么的一无所知。
高舒让她送蛋糕的真意,也许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心知肚明。包括高越。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如爆豆般响起。阿阳在外面嚷嚷着开门。
门开后,他一脸着急样,抓住江曾的胳膊就往外走。说了些什么田笑没有听清楚。思索着有事情发生,她换了鞋,也跟了上去,却没赶上他们乘坐的电梯。
等她出了寓所,就着一路蜿蜒过去的菱形路灯,远远的望见路口处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前有一团人影子,弄出的响动像是在发生争执。正在靠近的两道身影,田笑约莫辨识出是江曾和阿阳。也没多想,她加快步伐,跟了过去。
隔着两三盏路灯的距离,田笑就听见高越冷淡得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多余吗?”
田笑放慢速度,连带着心都慢下几拍,走近几步才看清眼前的情势。
高越正被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左一右地扣住。许是挣脱不开,他放弃了抵抗。因为背对,田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透过冰冷的音质,可以想象出他此时脸色的苍白与冷漠。
他对面还站在三个男人,江曾和阿阳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就算多余,今晚你也必须跟我回去。”
是个身材健朗的中年男人,声气厚重有力,抑制不住的怒意像是下一刻就会暴走。由于逆光,田笑看不清他的面容。
这片小区的绿化很好,环境清雅幽静,能听见风声,以及那清冷的低笑。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一般,像没有生机的无机质,冰冷到极点,完全感受不到人的温度。
这压抑沉闷的氛围,将田笑的呼吸打落得提不起来。
“我还有家吗?”高越抬起的眸子,反射出灯光,极亮。他直视眼前的男人,嘴角划出没有情感的弧度。
“就不该把你生下来。”男人终是控制不住,朝高越大吼了一句。
一个呼吸的停顿,是高越不在乎的好笑,“这么多年,你终于说了一句我认同的话了!”
话音还未落完,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江曾都来不及阻止,只能喊出一声夹有劝解的称呼,“叔叔。”
皮肉摩擦出的火辣,加热不了凉透了的心。面上的灼痛,是抵不上心下十万分之一的锐痛。
“不回家,手机关机。知不知道你姥爷费了多少心思给你庆生?他才出院没多久,身体不好,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省心。”高越像是好笑,又像是反问,他的语调听在田笑耳里是越来越陌生,“当初你带那个女人回家时,你让妈省心了吗?”
田笑被他冷冷的声音吓得后退半步,不明话中的深意,却能感受出深意下黯然销魂的别意。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藏住不愿诉诸于人的秘密吗?
第25章
男人被彻底激怒了,扬在半空的手正要落下,却被匆忙赶来的人及时制止。
高舒挡在男人与高越之间,压下略有急促的呼吸劝解道,“二叔,有话好好说。高越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畜生?”好似刚刚的怒气没有发泄出来,男人转身就大骂了一句。
高舒趁机转过身去,使了个眼色,两个肌肉男犹豫地对视一眼,还是放开了对高越的钳制。
在高越活动筋骨时,是回过身的男人更大的怒气,“谁叫你们放开他的?”
“我不会跟你回去。”
高越向身边还想动手的人斜了一眼。碍着这位爷是有仇必要变本加厉报的主儿,两个肌肉男也是颇有犹豫。
但小的不好对付,老的更心狠手辣。
“就算是绑,也得给我把他绑回去。”随着从男人牙缝里蹦出来的怒吼,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有了行动。
就在几人准备大动拳脚时,田笑突然站了出来,“等一下。”她快步走近,在离男人两三米的地方停下,礼貌地微微颔首,“叔叔,你好!”
“你怎么还没走?”高越一口打断了田笑还没说完的话,他显然是忘记了她还在这里,也没有预料到她会出现,错愕后是紧蹙的眉头,“这里没你的事,不要多管闲事。”言下之意,是让她离开。
男人本不在意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孩,听了高越的话,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田笑身上。用审视的目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像是悟了什么,气得发抖的手指向高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次那个女人的教训,你还嫌不够惨吗?”
高越无视男人的激烈言辞,拉上田笑,就要往外走。田笑却挣脱开他的手,依然面向那个暴怒的男人,镇静中是她认真的模样。她说,“高越不是畜生,他也应该生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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