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灵巧滑动。翻盖,火轮转动,打火,扣盖。
动作流利干脆,又不失风度。
一翻一扣,似漫不经心,又像无聊的消遣,每一声都落在田笑的心尖儿上,差点儿乱了她的心率。
磨蹭间她人已经到了吧台前。刻意提高的声度,是她在表达诚意时给自己壮的胆量。
“刚才,谢谢你!”
像是没有听见,又像是不想搭理她,总之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微微抬头。漆黑如炭的眸子在暗处也是极亮。
视线从田笑脸上若有似无地扫过,只说了一句:
“你想多了。”
语不着调,表情也冷漠,但这些都不影响田笑的眼前一亮。
刚刚逆光站得远,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走近就着光才知道,他长得——好帅。
信手拈来的词汇量,也不及她失神得来的两字。
浓黑凌厉的眉毛,一双通透明晰的眼睛,黑眸极亮。鼻梁英挺,唇瓣淡薄。微微上扬的嘴角,弯出张扬而又冷酷的弧线。
是干脆利落又桀骜不驯的帅气。
一张很年轻的脸,却浑身散发着深沉的气质。深沉得就像一个无底洞,掉下去只有无休无止的坠落。
给人不到安全感。
但,又很特别。
似乎他身上有一种清晰分明的特质,就像黑与白,光与影一般,即使糅和在一起也是泾渭分明清晰可辨。
两人就这么沉默,许是男子被她看得不耐烦,微抬下巴朝一个方向看去。
好一会儿,田笑才发觉不对劲儿,迟疑地也跟着看了过去,一眼就望见刚刚扑街的火辣美女。她正被一个男人圈在怀里,似乎还在为刚才的小插曲生气,握着小拳拳撒娇似的锤打男人的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田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她谢她?
按理说来,那位性感美女是误打误撞的帮了她。可真要去谢她,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想到这里,田笑收回视线,是坚定不移的表情:
“我还是谢你吧!”
这话意外惹得男子一声嗤笑,但表情还是很冷,冷得不近人情。
就在他唇部微动想要说些什么时,一个人影“嗖”的一声,冲了上来,拽住田笑的胳膊就往一边拖。
田笑一脸懵逼,还以为被绑架了,救命卡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喊出口,熟悉的声音就挤进了耳朵里。
“不是叫你别轻举妄动吗?”
苏茜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模样,一边训斥,一边警戒地看向那一脸淡漠的男子。
她打了半天电话都没人接,要不是深知她有关静音的臭毛病,差点儿就报警了都。进门扫了一大圈,才在万花丛中寻到那一点毫不起眼的绿。
仔细一瞧,身边还有个男人。再定睛一看,警戒心蹭蹭地直往上冒红。
第一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惹、不、起。
所以她也顾不上赶路赶出来的急促呼吸,一个百米冲刺,就把田笑从狼窝里给拽了出去。
“我没有轻举妄动。”
田笑见是苏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满脸都是“你终于来了”的解脱。
“那他是怎么回事?”
苏茜压低音量,朝男子的方向努了努嘴。
田笑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番,言辞经过润色加工,画面更具有冲突美感性。
苏茜简单消化了一下,还是朝她没好气道:“你还不是轻举妄动了。”
“是别人轻举妄动。”田笑一本正经地纠正。
“你不是一直唠叨帝尧还有‘战战兢兢,日谨一日’的座右铭吗?你就不能多长个心眼儿?”苏茜缓出一口气,“算了,你多长十个心眼也同样出门找不到东南西北。”
“你姗姗来迟,不是该反求诸己吗?”田笑挽起耳发,咧嘴瞥她一眼。
苏茜没力气跟她贫嘴,看见她人还完好无损,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亏她一路担惊受怕,生怕她被拐卖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额头上几颗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七月底的温度,动动脚拇指都知道有多骚里骚气。苏茜热得心烦,将手里的包往田笑怀里一扔,两手扑腾起来:
“这天气太闷热了,感觉要下雨的样子。”停歇一口气,转身望向吧台,“不行,我得喝点东西。”脚步还没迈开,耳边就乍起一声惊呼。
“下雨?”
田笑不得了,一把扯住苏茜的胳膊肘,忧心忡忡道,“我们没有带伞,下雨也不好打车,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苏茜被这理由瞬间震惊到,愣在原地活活的就跟雷劈了般。以为她是在开国际玩笑,可看她冲向吧台,拿起东西就往包里塞的样子,又觉得这可能不是个玩笑。
“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我大老远地赶来,连屁股都没坐一下,一口水都没喝上,就要走人啦?”
苏茜恨不能用一指禅猛戳她脑门儿。
“可我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也喝了一个多小时了啊!”田笑眨巴着一双月牙眼,说着大实话,继续补刀,“而且你又不差这一晚,我的大小姐。”
苏茜谁都不服,就服田笑一本正经地说一本正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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