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差枝雀去看她,淑良人挣扎着伸出两只手,比了个圆,然后握着拳头狠狠锤在床板上,双眼瞪得通红。
枝雀拉着淑良人的手道:“奴婢明白,就算您不说,皇后娘娘要绝对不会放过元妃。”
淑良人感动地直掉眼泪,这些天她每每比这个手势,她身边那些蠢货便给她拿圆的糕点、圆的茶杯,没有一个人理解她是想说一定不能放过元宝姝。
她恨!
皇后恨元宝姝不比淑良人少,其实最开始她刚进宫的时候,是打算做一个温婉贤淑的好皇后的。乍一开始皇上根本不进后宫,底下人都说皇上不举,于是皇后与后宫众独守空阁的妃嫔们心照不宣地过着安生日子。
元宝姝就是个变数,她一来让之前那些说皇上不举的谣言不攻自破,她们的陛下并非不举,反而非常地举,相当地举。
“娘娘之前都想着硬碰硬,但是元妃实在太狡猾了,再加上皇上也被她蒙蔽,最后吃亏的都是娘娘呢。”
听了枝雀的话,皇后反而更加头疼,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
枝雀便趴在皇后耳边嘀咕了几句,皇后一惊,忙道不行。斩草除根这种事,风险太大、代价太大,她倒不是稀罕元宝姝的小命,就是担心威胁到她的后位。
“难道娘娘就甘心每天受这样的委屈不成,只要元妃在后宫一日,就没个安生日子过。”枝雀道。
皇后思量许久,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枝雀再三保证,一定将事情同凤栖宫摘得干干净净,皇后这才点了头。
这几日天气愈发寒冷起来,水饺把过冬的棉裙都给拿了出来,元宝姝不抗冻,早早地便换上冬装。
所以这日皇上刚进重华宫的门,便看见坐在台阶上,裹得像是个元宵一样的元宝姝。
“外面这么冷,怎么不进去?”皇上过去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
元宝姝望着天空出神,她盼着下场雪就能在院子里堆雪人了,可是老天偏生不如意,她都怕老天爷憋坏了。
水饺在一边笑着为元宝姝解释,说她家娘娘已经这样半天了,都快将天给望穿了。
皇上轻笑一声将她拉了起来,拍拍她衣裙上的尘土,说他保证很快就能下雪。
“真的?”元宝姝眼前一亮。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皇上拉着她往屋里走去,“进去吧。”
屋内如今也要靠着烧炭才能维持温暖,要不然到后半夜在被窝里冷得像冰块,元宝姝一进去便冲到火炉边暖手,回头对皇上嘿嘿一笑。
“为什么这么盼着下雪?”
也没见她这么盼着自己来。
元宝姝说自己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年第一场雪下过,她家门口里都会有一个雪人,所以她入了宫也想自己堆一个。
她一直不知道究竟是三个哥哥哪个堆的,再或者是他们三一起堆的,她本不喜欢这种哄小孩子的玩意,可是年年如此,让她都成了习惯。
不过三个哥哥谁都不承认,她觉得他们定是不好意思。
“你想家了?”皇上侧过头看她,墨黑色的眸子映着闪烁的火光。
元宝姝点点头,说她特别想,每天都想回家。她本以为皇上会说有机会带她回家,那她还能装模作样感动一番,谁知皇上只是耸耸肩,说那没办法啊她又出不去。
她生气,但是她只能靠吃东西来咽下这口气。
元宝姝抓起桌子上的荷花酥咬了一大口,盯着皇上狠狠地咽了下去。
她两口便将巴掌大的荷花酥全都吃了下去,摸了摸嘴边的残渣,又抓起一个,但是伸过去的手哆嗦了一下,荷花酥直接掉在地上。
肚子像是撕裂了一般疼,这感觉竟有些熟悉,可不就是前世她吃多了那块糖糕时被撑死的感觉吗?
“我没吃多啊……”元宝姝直直地栽倒在地。
皇上将她软绵绵的身子一把接住,急切地问她怎么了,手指飞快地在她肩膀上点了几个穴位,接下来的事情元宝姝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脑袋昏沉,做了一个又长又墨迹的梦,梦到了不少前世的事情,不过都是不大好的噩梦。
先是在一个七夕灯会上,她一手握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桂花糕,哭成个泪人,那是她六岁和家人走失的时候,街道上人来人往,她却十分无助。
她走着走着便看见一个同样哭成了泪人的男娃娃,比她高了些,泪珠子也大了些。
“你哭啥呀,我都找不到我爹娘了。”元宝姝此时还不忘了操心一下别人。
“呜呜呜,我爹娘也没了。”
于是两个人坐在卖糖人的大叔旁边,一起干嚎。
哭得累了,元宝姝把自己的糖葫芦和桂花糕分了他一口,卖糖人的大叔还做了孙悟空和猪八戒给他俩一人一个,元宝姝拿着猪八戒,笑开了花。
“猪八戒一点也不好,太弱了。”小男孩嫌弃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糖人。
“我二哥说了,大师兄杀妖怪,三师兄挑扁担,还是二师兄好,吃得多睡得好。”元宝姝听二哥给她讲西游的时候,最想做的就是猪八戒。
转眼间场景便变幻到她成为太后吃下那口糖糕的时候,疼得她死去活来,魂魄离体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婢女全都跪下说太后宾天,可是脸上却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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