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哪儿跟哪儿啊?阿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逐光一向是尊老爱幼友爱同辈的楷模,风峦虽然不着调吧,也不是个难相与的人,镜尧就更没理由了,她那破戏本子还仰仗着敖梧的海灵芝呢,也不能这么翻脸不认人啊。
于是她沉痛地看了敖梧一会儿,拍拍他的肩,“我觉得吧,你可能心思有点过于细腻了。”
敖梧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忽然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笑容,摇了摇头,“罢了,我走了。”
阿糯拦不住,只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走到远处,驾起一片云头,转眼间就不见了。
这人,忽然间什么毛病。
“看,还看?”
斜刺里忽然冒出一个人来,把阿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风峦。
阿糯拍着胸口大喘气,“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风峦瞪她一眼,还恋恋不舍地望了望敖梧离开的方向,“原来是躲在这儿和他眉来眼去。”
“你今天吃错什么东西了?”
风峦深吸了几口气,“你以后少和他搅和在一起。”
这话阿糯就不爱听了。人家敖梧帮了这么大的忙,风峦非但不谢他,还说这种怪话,怪不得敖梧急着走了呢。而且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活像她和敖梧怎么样了似的。
她有点想揍他,碍于他刚和向婉成亲,鼻青脸肿地总归不大好看,于是作罢,只丢了个白眼,“小肚鸡肠。”
“你说谁?”
“说你,怎么了?”阿糯头一扬,“没想到你去凡间一趟,就学会碎嘴了,一点也不大气。”
反了反了,风峦把牙咬得格格响。
想当初她刚上玉门山的时候,整天琢磨着给他当师娘,生猛得活像一头母豹子,结果这才多久,就和敖梧那小子越走越近,他几次看在眼里都强忍了下去,没想到这会儿师父为了她伤成这样,她还没心没肺地和敖梧打成一片。
他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替岚泽不值,脱口而出:“师父和敖家那小子,你选哪个?”
阿糯面孔抽筋地看着他。
“这……这完全是两回事吧?”
“少废话。”风峦眼睛一瞪,“只能选一个。”
阿糯看着他压根没打算讲理的样子,心里暗骂,这人活了万儿八千年,怎么和她家隔壁小虎子的心智还在一个水准上。
阿糯这个脾气,是遇软则软,遇硬一定要比对方硬,立时顶了回去,“岚泽是我心上人,敖梧是我朋友,一个都不能丢。这浑身不搭界的事,你别跟我胡搅蛮缠。”
“你!敖梧他分明就是心怀不轨!”
“自己不轨的人看谁都不轨,要不是他,我和岚泽根本就回不来。”
一时间,两个人剑拔弩张,互相瞪着牛眼,谁都不服输。这么僵持了老半天,最后还是阿糯不计较,转了个话头。
“行了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她摆了摆手,“你跟我讲讲,我们是怎么回的玉门山啊?后来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
风峦的眼神闪了一闪,快到阿糯都没有留心。
“这个嘛,我们正在卫国公府和那群山精野怪折腾,忽然间听见一声龙吟,没两下子,那些精怪就跑了个干净,好家伙,我们还以为是敖梧那小子用了什么厉害的招数,结果一清点人数,发现你们俩和师父都不见了。”
“府里的人说,妖魔闹得最厉害的,就是城郊的几座山上。我们原本以为要费些周章,没想到师父心细得很,沿途都留了记号,我们一路追过去,就找到了地方。”说到这里,风峦颇为懊恼,“我们还以为没有被师父落下太多,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出了这么多变故。”
阿糯听在耳朵里,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心却沉了一沉。
在山洞里的时候,局面太慌张,她来不及想太多的东西,但她昏睡了一场,醒来就想明白了很多事,苍垣这回打的,实在是个很妙的算盘。
他的目的,其实未必是要岚泽死。
当然,他们之间是有数万年的过节的,她不是第一个被苍垣用来要挟岚泽的徒弟,早在当年,楚若就被利用过一回。但是相比一心杀了岚泽,苍垣这一次的计划显然高明得多。
他应该早就想好了,如果能以她作质子,让岚泽不敢还击,心甘情愿地赴死,自然是再好不过,而假如出了什么变故,就像如今一样,他反而死在岚泽手下,他也丝毫不担心。因为以岚泽的景况,祭出杀招必然也会重伤自身,而以这样的身子面对即将到来的大劫,几乎没有胜算。
苍垣为了达到目的,是豁出自己的命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肃冬花,是否真能治好岚泽的伤,或者说,能治到什么程度,而天虞塔的大劫,又会在什么时候来。
风峦应当没有注意到她的沉默,忽地笑了一声,“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可能是被打坏脑袋了,疯疯癫癫的,逐光一看这样不行啊,就把你给敲晕了,这才带回来。”
这,这样吗?阿糯晃了晃脑袋,觉得后脖颈一阵突如其来的疼。
也奇了,她当时不记得苍垣和孟凉有对她下多重的手啊,怎么一下就糊涂成那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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