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荆舒展了双臂,趴在桌上道:“不过,你们要找的人肯定是在北海没错,我和苍,司春守着的地方压根没人养寂兽,就算养我们也是知道的。”
“不过寂兽竟然不流哈涎子,倒也是惊奇。”百荆道,“我听那些人说,寂兽根本止不住自己口水,数天不吃人肉它也受不了。”
越瑿猛地站起,一掌拍在桌上。若是如此,徐玔不就有危险?只身一人在寂兽的包围下,而且还是一堆从未进食的寂兽。
百荆拍桌道:“冷静点,我还没说完。”她将婴婴扯到身边,揉着她的头。
“寂兽一直饿着,眼睛会如同萤火,忽闪忽闪。其中最残暴的寂兽为红色,次之为黄。那位徐夫人是有大麻烦了。”她抱起婴婴道。
怀中婴婴迟疑开口道:“我们现在也进不去,好像设了东西的样子。”
她双目微张,神情恍然。百荆伸手蒙住了她的双眼,轻声在她耳边道:“小苍灵,先睡一会儿,一会儿。”
婴婴埋入她的怀中,竟缓缓睡去。
“你做了什么?婴婴怎么了?”越瑿止住自己想去夺的动作。
百荆点了点婴婴脸颊被咬到的伤口,皱眉道:“她在那里受伤了?估计看见徐玔那边的情景,徐玔那边被人下了禁制,我们进不去。苍灵现在太小,这么一看,灵气有些崩溃,神力也有稍许扩散。”
越瑿上前道:“徐玔那边的禁制你可以打破吗?”他接住婴婴,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
百荆看着他的工作,摆摆手道:“我早就试过了,没办法。所以我说是北海的人,下那种恶心的禁制,除了知道这个禁制的人,其他人都出不来,也进不去。”
话沉重落地:“死囚。应该是那些人自己研究的禁制,再加上寂兽,完全是为了人魂、人肉饲养。按照你现在的样子,什么都不行。”
越瑿沉默地盯着她,现在的样子是这样,那么他以前便可以和百荆口中的北海修士相提并论吗?
“以前的你,是个疯子,什么都不怕,只怕小苍灵。”百荆耸耸肩,“不过你放心,寂兽饿了什么都吃,都会吃自己主人。禁制打破是寂兽吃第一口人肉的时候,等着吧,指不定它会把自己主人也吃了。”
百荆化凤而去,只留下一句,有消息自己会赶紧过来,让越瑿好好照护婴婴。
她一来一去,说了惊天之事。全部都在说明徐玔已在危险边缘,越瑿为婴婴掩好被子便出门去寻越祺。
天色虽晚,今日反常,明明是寅时,天却黑沉沉的一片。
各个医馆都被染上血蛊的人掩埋,床上地上都躺满着人。谁能知道几个前来看望病人的人手下一抖,什么东西落下。
越瑿赶到越祺房间,门就被人突然打开,是越祺。
“怎么了?”越瑿皱眉道。
越祺单手抱着被布掩盖着已经昏迷的李念涟,神色苍白,挤开他就往外面赶。越瑿转身一看,屋内全是白花花的一片虫海,夹杂着不停淌着的血。
已是不妙,越瑿跟着他向外跑去。
只是一天,外面更是惨不忍睹,几乎堆满着死尸,街上全是恶臭味。
来到医馆,眼前的场景都让他俩吃惊,一些落红派弟子倒在地上,身上抽搐,所有人乱成一团。
落七站在散开的人群中,脸色沉静地捂着自己的手。
栗梨上前几步想去查看伤势就被她吼了一声:“没有异常的都给我出去!!所有人都给我出去!明禅,栗梨你们都是!”
她情绪激动,眉深深隆起。栗梨明禅等人只能退到安全的地方。
越祺不管她吼得再厉害,抱着念涟进了医馆:“落七,你看看她,看看念涟。”
盖在李念涟身上的布被轻轻掀开,腐臭的味道顷刻布满整个房间,布下是半张腐烂的美人面,黑纹白虫同样出现在这个被白布包裹的身躯。
抱着身体的男人重重跪倒在地上,神情呆滞,他拉着落七的裙摆哑着嗓音道:“掌门,大夫......救救她,为什么?昨天她还和我在笑呢?啊?不可能呀。”
他袒露的左脸慢慢被什么坚硬的痂印覆盖,落七已经明白了什么,她放下捂着的手轻声道:“一命换一命,夫人身体虚弱,所有都慢慢加快。我......无能为力。”
落七的左掌已经腐烂,隐藏在肌肤里的白虫慢慢从她的手掌滑落,她哭笑着看着自己的手掌,双手微握聚成灵力,却发现身中修为所剩无几,就连简单灵力都支撑不住。
可她不信,只能不断地重聚又重聚,直到唇口流出血迹,在旁的栗梨想去制止却被明禅拦住,她摇了摇头,拉着栗梨的动作重了些。
落七跌落于地,泪也随之滴落。在医馆躺着的其他病人相互低声抽泣道:“我们都没命了,整个没命了,所有都是。”
他们所抵御的本就是不可战胜的,不可医治的东西,它能击溃内心的防线。让人眼睁睁看着最亲最亲的家人死于面前。
里面的人哭了,外面被赶出来的人也是。隔着低低着门槛,隔着短短的距离,相互望着相互看着。
有人受不了大喊道:“死就死了!我们一起死!反正都会一起传染,还不如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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