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存在此世的意识,却有了自己的思想,越玉比你看得明白,他看见婴婴就爽快地把一切记忆都给了我......”他猛地在越璃的发旋中看见了丝丝血纹。
那血纹绘成了花的模样。
越璃刻琉璃簪时,曾割破自己手指,事后无论她如何擦拭血渍,那血仍留在簪头上。
“我还在想意识成鬼,没想到你非人非鬼,只是一个混乱自身记忆的簪子而已。”越瑿的视线凝在女人发间的月桂琉璃簪上。
女人捂在脸上的手颤颤放下,她迷茫地看着越瑿,不断地摇头。
发中的簪子摇摇欲坠,女人还是跪坐在地上,她仍是不信。
越瑿无奈皱着眉道:“我就叫你琉璃簪?这么跟你说吧,越璃本人早已经轮回转世,她就在此城之中,你离她最近......应该知晓她是谁?”
“他说你是越璃意识化作鬼怪,却忘了当时你跳下遥歌台时发中未戴任何饰品,越璃原先的屋子被火烧毁,那支簪子也是......”
“所以你说你看见一切都被火烧尽,逐欣死于火海,是臆想又是现实。”
“琉璃簪,从我们和慕婆婆说话时,你就设局,引我们去了鉴心道,让我和婴婴入了你所创建的幻境。”
“可你没想到越玉因为这个幻境竟然短暂恢复意识,我成为了他。”
越瑿低头沉声说道。
跪在地上的女人的衣着随着他的话语缓缓发生改变,簪挽入发,緗色的半臂齐胸襦裙,月桂色耳坠,她几乎完全变了个模样。
女人的神情变了,她不再疯狂。
“该叫你什么?月桂琉璃簪?”越瑿问,“还是慕琉璃?”
女人沉默,半晌才道:“鎏,她叫我鎏。”
“她?慕婆婆?”越瑿疑道,“你恢复神智了?越璃的东西怎么这么蠢?”
鎏摇头:“不是,是一个异族女人,她叫我鎏。主人不蠢,我也不蠢。”
鎏缓缓从地上站起,她走向越瑿怀中的婴婴,将手轻触在婴婴喉咙上。
“异族女人?你能描述她的模样吗?”婴婴喉咙的血红痕迹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消失。
鎏点头道:“那个女人穿着的熏地苗人的服饰,她全身包地严实,我看大不清,只记得她腰间似乎带着一对铃铛,是很旧的铃铛。”
“现在的祁城不像是原来的觅心,异族人到处都是,熏地离祁城又近,腰间挂着铃铛的人也多。”越瑿颠了颠怀中的婴婴,她已经有了转醒的模样。
鎏也察觉到了,她沉眸看着婴婴道:“那个女人的铃铛泛黄,式样简单,可纹印复杂。她那时还交代我让我去放一把火。”
“越,不,越瑿。你说我的主人已经转世到此地,离我很近,她是谁?”鎏回神问道。
她转头看向院门,快到时间了,慕婆婆已经要回来。
火?放火。
越瑿心中疑惑,面上却笑着道:“你被她影响,用发夺取女人血肉,却不知是亲近之人让你的意识不断混乱。她恐怕也想起了什么......”
“是她吗?”鎏敛眸微笑,“怪不得那个苗人带着我到她的面前,让我跟着她。”
鎏继续道:“她想起的多吗?”
越瑿嗤笑道:“当时情意深切,现在已经轮回转世,哪怕想起再多,也如看他人故事,戏本子嘛,只要看着有趣不就行了,人又不是当时的人。”
“我是越玉又不是越玉。”他低头对上已经醒来婴婴的懵懂眼神,“她是苍灵又非苍灵。”
“所以,她是当年越璃又非当年越璃,她的痛楚、疯狂寄托在你的身上。鎏,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鎏轻笑摇了摇头,手指绕了绕发:“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无非是转世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是当年的人。但是,她的思念情感让我成为灵。我也因为她,变成慕琉璃,夺取他人血肉。这不是什么戏本子......”
她看向越瑿怀中的鸟妖:“对不起,小苍灵。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到你,她实在喜欢那个颜色......”
婴婴刚醒来,完全没搞懂他们在聊什么,她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手更紧地拽着越瑿的领口。
这时这个穿着緗色半臂襦裙的女人突然僵住了身体,她痴笑着抬头望向长春街的地方。
“怎么了?鎏?”越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长春街?越璃怎么了?”
耳边传来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怀中婴婴惊呼。
转头,越瑿吃惊地看着女人的脸从上而下轻轻裂开。
她的皮肤随着裂缝的蔓延而变成琉璃的模样,鎏望着长春街的地方,表情灼热地可怕。
鎏大笑,她身上的裂缝已经往全身蔓延,手臂已经落在了地上。
他们面前的景象骇人,琉璃块一寸一寸剥落。
鎏却什么都不管,她敞开手臂,转头看向越瑿,唇咧地很大,她又变成了先前疯狂的模样。
“越瑿你看,你看,你看!你看!!你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越璃她想起了!!她想起所有了!!!”
“她没有像你一样,把整件事当成一个故事,当成一个戏本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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