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桑药_鲸屿Freya【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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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昭又羞又恼,别开脸嘟哝:“做什么老拿我来说笑,你与相篱师伯是怎样的,我与师父自然也是怎样的。你这样不知羞的话可不许在我师父跟前说,纵然他脾气再好,怕也要生气的。”

  她面上说得刚正不阿,心里却像那炉膛里的火苗一样,一忽儿窜一下,竟是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虽说辞雨是爱逗她,但她自己心里有数,方才辞雨提起云涯的时候,她一瞬间竟又欢喜又心慌,像是害怕被问及,却又巴不得有人提起。其实辞雨说得不错,师父担忧徒弟,放到哪里都是常情,可她在辞雨开口的刹那便乱了心神,不由自主地便去钻了圈套。

  她越想,心里越凉。难道自己不知何时起,真的对师父存了龌龊的心思?如若真是那样,要是让师父知道了,该很失望他怎么教出了如此不顾廉耻伦常的徒弟吧。

  她几乎已经能预见,云涯冷若冰霜地宣布她不再是他徒弟的场面了。虽然上次云涯赶她下山,其实是为了保护她,但如果她当真动了十恶不赦的心思,下一次恐怕就是真的了。

  辞雨仍在玩笑:“我看未必,云涯师叔待你,是不是和我师父待我一样,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而清昭的心里已经极慌,不由急着去捂她的嘴:“你还说?不要再说了,不可能的!”

  她的慌张神情与口不择言,无疑将她的心思暴露了一角,她话刚出口便开始懊悔,正想着该如何补救,却见辞雨定定地打量了她片刻,忽而勾唇道:“你师父要是听见了,倒真不一定会生气。”

  清昭被她说得呆了一呆,竟茫然道:“为什么?”

  刚问完就忍不住想扇自己,这话答得,忒没有水平。

  辞雨不由又奸笑,直到清昭羞得要打她,才假模假式清了清嗓子:“咳,你不知道吗,浮桑人并不在乎年龄辈分这回事。”

  见清昭还是愣愣的没转过弯来,辞雨就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师父师父,说到底是师,又不是亲爹,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老祖宗华岑的媳妇儿就是他徒弟,谁能说什么?”

  华岑,那不是万万年前的人物吗?清昭默默地抬手托了托下巴,由衷地敬佩,这思想太超前了。

  辞雨戳戳她:“想什么呢?高兴得傻了?”

  清昭如实相告:“我在想,你们的祖宗和他的徒弟之间,相差了多少岁啊?”

  “这个么,我有点记不清了,总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岁吧。”辞雨心不在焉地搓着菌子,撇嘴道,“就你们凃洲人矫情,差个十来岁都当成天大的事,说到底还是活得太短。”

  就你老妖精,就你活得长。清昭在心里道。但她已经完全无心开口与辞雨互开玩笑了,只觉得整个人像飘在云端,朦朦胧胧地极不真实。

  她活了十五岁,第一次知道原来徒弟和师父是可以在一起的,连她看过的最大胆的话本都不曾这样写过。所以,所以……

  “喂喂,冷静一点,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辞雨啧道。

  “胡说!”清昭面红耳赤,飞快地拿袖子擦擦脸,从她手里抢过那谈笑间不知被洗了多少遍的菌子,“哎,洗完了怎么不下锅,炖久点才鲜。”

  她将菌子丢进锅里,跑开几步,在灶间的小窗边大口呼吸微凉的空气。

  好奇怪,即便在浮桑人眼里师徒之间没有阻碍又怎么样,关得她什么事。她用力甩了甩头,心说一定是被辞雨这个没正经的家伙给带偏了,果然近墨者黑。她对云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她高兴个什么劲。

  辞雨远远望着她,笑道:“谁跑谁心虚。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那个哪儿来的?”

  清昭疑惑地回头,正见辞雨笑吟吟指着她头上:“别以为我没注意到啊,我一见面就看见了,只是这两天身边总有人,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清昭舒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遂大喇喇地将木簪拔下来,一头青丝顿时倾泻而下。

  “你又想歪到哪里去了?”她将簪子递给辞雨,一本正经,“这是师父送我的剑,防身用的,知道吗?”

  没想到辞雨的脸色却突地一变,从她手中接过来一掂,本斜靠在灶边的人就立直了身子:“你,你知道这是什么?”

  “不就是把剑吗?至于这么大反应。”清昭一脸迷茫,“不信你展开看看,手腕一抖就成,很简单的。”

  辞雨看了看她,又看看手中的簪子,就苦笑:“只在你手里简单。换了旁人,把手抖断了都变不成剑。”

  清昭见了这架势,也觉出不对来,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这……是什么缘故?”

  辞雨却并未立刻回答她,只是将手心的簪子转了一转,在灶间的雾气中细细端详,忽地长叹了一声:“清昭,你要是哪天对不起师叔,连我都不能原谅你。”

  她回转头,向着面色发白的清昭露出一个极复杂的笑:“这不是普通的剑,这是灵器。”

  清昭望着辞雨与平日大相径庭的神色,心里七上八下,上前一步劈手夺过簪子,手腕一振,仿佛要验证什么一般,雪亮的青锋便铮然现形。

  “什么是灵器啊?我瞧着这剑是漂亮,但也没有很不寻常。”她将剑身翻来转去,“你看,既然你的剑可以变成镯子,我的自然也能变成簪子,并没有……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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