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_花清晨【完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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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若不是我回府探望你们,无意中听见爹在帮我物色另一个郡马爷,我还被蒙在鼓里。你说这哪有女儿才成亲,爹就开始又帮女儿物色夫婿准备再嫁的?即然我嫁与景升哥哥,我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王佳如语气中略带哭腔。

  “你懂什么?真是被你气死了,这事若是传出去,不知羞也不羞。”王夫人气的扶袖而去。

  那王佳如只得掩面跟着离开。

  眼见王夫人与王佳如离开,故不得休息,美仁便匆匆坐上马车,赶了回去。一回去,她便四处找寻万镖,在见到他的那一刹,劈头就是一顿破骂:“老七,我让你去探消息,是要你给我他真实的近况,而不是你添油加醋用来蒙骗我的假消息。”

  万镖自知骗不过,急道:“向姑娘,你别生气。大夫说过,你不宜劳累伤神,更不能动气,若老七将恩公受伤的消息告诉你,你一定会寝食难安,这样对姑娘腹中的胎儿不好。老七这都是为了你和恩公好啊。”

  为了孩子,美仁忍着,声音降了些许,又道:“为了我和他好?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活着便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腹中的骨ròu啊,你可别动怒,小心动了胎气。”万镖一脸紧张的扶她坐下。

  她当真要被万镖给气死了,“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他究竟怎么样了?”

  万镖一五一十的将qíng况全数告诉美仁,景升为了救人,胸前中了契丹人一箭,位置刚好离心脏之处稍稍偏了点,再过寸许,只怕已经一命归西,这事距今也有四五日了。

  听着万镖的口述,美仁的心一惊一颤的,景升至今是否有醒来,还是个未知。

  内心异常焦虑,来回不停地走动,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她道:“我要去定州,老七你去准备准备。”

  万镖吓得目瞪口呆,直呼:“姑娘,万万不可,老七在恩公面前发过毒誓,以生命作保,保姑娘安全。如今姑娘有孕在身,那么老七定当以命保姑娘母子平安,所以请姑娘别再多想了,恩公是个好人,福大命大,上苍一定会保佑他的,他不会有事的。”

  “老七,你——”美仁捏紧了拳头,复又松开,道,“好,你不送我去没关系。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从今日起,我是生是死,都将与你无关。”

  “向姑娘——”

  美仁手指着大门,对万镖道:“我没银子付你,你可以走了。唔……”腹中一阵绞痛,美仁捂着肚子往后退了数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向姑娘,你没事吧。”万镖的魂都要被吓飞了。

  “我没事,”额上渗出密密细汗,美仁摆了摆手,对万镖道,“无论怎样,这次我都一定要去定州,不见到他平安,我是不会死心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是我和他的骨ròu,我不会就这么让我和他的骨ròu离开。你若不陪我去,我也一定会想尽法子自己去的。”

  最终,万镖顶不住美仁胁迫,同意了。请了大夫确认她腹中的胎儿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

  一路向北,过了安阳,离战地越来越近,路也变得更加崎岖不平。

  避免过于劳累,美仁不敢太快赶路,生怕动了胎气,马车只得一路走走停停。

  路经一个名叫西王镇的小镇,美仁与万镖找了户人家安顿下来。今日休息一夜,明日晌午之前,就可以抵达冀州了,离定州更近了一些。

  这户人家姓张,老俩口带一个小孙儿,儿子儿媳在边境做点小买卖,每逢过年过节才会回来。那孙儿还只是一个三四岁的男娃娃,名叫小狗子,长得胖嘟嘟,煞是可爱,因为刚生下来的时候,小狗子总是生病,家里人才不得不给取了这么个贱名。

  以前美仁对小孩子并无好感,只觉得他们是个麻烦的物体,因为会动不动就哭,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如今在她眼里看来,孩子可真是个宝。

  次日一早,美仁与张氏夫妇辞了行,临行前,给了这张家好些银子,让张氏老俩口感激不尽。可这时,小狗子却不见了,周围有邻居说看到小狗子往市集方向跑去了。张氏夫妇老俩口,腿脚不便,急着要去寻。市集离这刚好不远,美仁便让万镖去市集去找那小狗子。

  不知过了多久,美仁总是等不来万镖,独自一人往市集方向步去,或许能碰上万镖。

  走了没几步,便听见远处尖叫声四起:“qiáng盗来了,快跑啊!”

  美仁心下一惊,举目望去,不远处尘土飞扬,听声音约有十来骑,不一会那十多余健硕的马匹急啸而来,安全起见,她连忙退居一旁。

  马嘶啼声起,从马上跳下十多名蒙面壮汉,为首的盗贼只是举刀做了个姿势,其余盗匪呼喊着便举刀向无辜的百姓砍去。

  四下惨叫声一片,只是眨眼功夫,眼前已经倒下几名男子。

  当刀挥向张老爹夫妇时,美仁想赶回去救他们时,为时已晚。

  心中怒火焚然而起,她忍不住就要拔出身后的纯钧剑,岂料,被人从身后重重一击,她便瘫倒在地。

  当美仁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便见到自己双手双脚被缚,身后用布包着的纯钧剑,早已不知去向。周围,与她同困的还有十多名女子。除了一位年纪稍大的妇人之外,其余全是年轻的女子。

  心底一阵发毛,那伙盗贼一下子抓这么多女人,定没什么好事。她易容就是避免不需要的麻烦,如今都是一个相貎丑陋的中年妇人,还抓了她,究竟是为何。

  车子还在滚动,不知要将她们带到哪里去。车内的女子一直都在不停地哭哭啼啼,美仁打起jīng神,问身旁一名年轻女子眼下是什么时辰,她才知道原来距她被人打昏已经是一日之后了。

  这车内的女子,都是这伙人沿途抓来的,他们见着男人不论老少一律杀死,若是女人,就将年轻的女人给抓来,除了易了容的美仁,和坐在美仁对面那位年纪大的妇人,其余的都被杀了。

  美仁好言安慰那些女子,示意身旁的女子转过身来,她试着帮她解开绳索,也让大伙都这么跟着做。

  这时,马车停了,车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粗壮的男人身着异族的服装,对她们大喝一声,叽哩歪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美仁细听之后,愕然,这人说的是契丹语,是叫她们快滚下车。为了方便做事,悦姨曾经找人教过她和怡素契丹、西夏和吐蕃语等蛮夷之语。

  抓她们的竟然是契丹人,契丹人生xing残bào,如今宋辽又在征战,她们一行人落在他们的手里,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这种qíng形让美仁心都寒了,咬紧了下唇。

  一个个被那契丹人qiáng行拖下车,美仁完全合作,下车的速度很快,避开那契丹人的硬扯。

  美仁望见眼前一个个军帐,便心下明了他们抓她们来做什么,这些个禽shòu,是要将她们给毁了。

  那个契丹人对另一个又说了几句,那些年轻的女子便被带了下去,只留下了美仁和那位年纪稍大的妇人。

  刚才那个契丹人是在命令将她们带到红帐中去,充军jì,而留下她和那位妇人,是替之前烧水煮饭打杂的妇人,原先那妇人因为身体不支,死了。

  远远的,美仁看见那些女子不停哭闹,有一个女子挣扎的厉害,一名契丹人毫不留qíng地便甩出一鞭子,便将那名女人抽倒在地,接着那女人便被人qiáng行拖了下去,其他女人再也不敢哭闹,乖乖地跟着下去。

  很快地,美仁和那名妇人也被带下去了。面临的却是一堆剥了一半皮毛,血ròu模糊的,不知什么动物的ròu,美仁心中一阵恶心,qiáng忍着想吐的yù望,与那名妇人开始一边剥着ròu,一边清洗。

  当ròu下锅,突然冲出来两名契丹人拿着刀指着美仁,以契丹语喝道:“你,跟我们来。”

  心中紧张,美仁捏紧了拳头,乖乖的跟着那两人。

  第七章 陷入危机(下)

  望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帐篷,美仁更加紧张,这是这些契丹人的主帐,这契丹人的头子找她做什么?

  她被那两个契丹士兵推了进去,膝下一软,便跪在一个桌案之前,她知道那桌案之后有人坐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像她袭来。

  “抬起头来,”那案前之人声音有些嘶哑,却不失丝毫bī人的气魄,“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令美仁惊愕的是,他说的是汉语,而非契丹语。

  美仁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冰冷的huáng金面具,但这个huáng金面具与明家的有所区别,额上与颊上都刻着奇特的图腾,看上去十分的狰狞。

  或许是对huáng金面具没由地反感,她目光一转,看到他手中拿着纯钧剑,双拳攥的更紧了。

  这里是契丹人的地盘,万事她都要小心翼翼。

  “我在问你话,你听到没有?是聋了还是哑了?这把剑你从何而来?!”那人咆哮如雷,抓起案上一只邪魅无比的láng首便向美仁砸去。

  不敢躲避,任由那只láng首重重的砸在肩上,痛得美仁轻哼了一声,唯有忍着。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因为这是纯钧剑,是昕大哥留下的唯一东西,她不想乱说这把剑的来历,但眼下的qíng形不得不让她斟酌了一番:“我家相公是把铸剑师,对剑极痴,这把剑是他无意中得到的。”

  “那你相公人呢?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把剑的来历?”那人又问。

  “没有。这次出门做生意,相公只是将剑放在我这,而我又被你们qiáng行抓来。对于这把剑,我一无所知。”

  那人怒拍了一下桌案,走出来一把抓住美仁的手腕,指腹便探了上去,确认她不会武功便将她摔倒在旁,对着帐外大喝一声,随即进来一个契丹士兵,他对那士兵以契丹语吩咐,让他们去查美仁所说的走散的相公,尽快抓回来。

  美仁心想,她全是捏造的,若是他们把万镖当成她相公了,以万镖的功夫,他们根本不可能抓到他,心下也松了口气。

  但见这戴着鬼面具的契丹首领,对着那柄纯钧剑细看了好久,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让她想到那个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的邪气男人月下,月下当时说纯钧剑这把上古名剑辗转反复,最终是落在契丹人的手上。而眼前这个契丹人不停追问她从哪里得到的剑,莫不是与昕大哥有何过节?

  容不得美仁多想,那人已经将她给赶出了主帐,她继续与那堆恶心的动物皮毛作伴。

  累了几天,美仁在做杂事的同时,会偷听那些契丹人的对话,总算探听到这个临时军营是在定州东北,宋辽边境的永清县附近,再往北走,那里便全完是契丹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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