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发觉美仁的异样,向昕连忙抚住美仁,急道:“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心口有些不舒服,有些闷得慌而已。”美仁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回应。
“过来,我帮你揉。”向昕轻轻扳过她的身子。
“不要!”美仁紧张地尖叫出声,并且用力地挥开向昕的握住自己双肩的双手,以手护着胸前的衣襟。
被这一声尖叫惊住,向昕微怔了怔,尴尬地望了眼自己被挥开的手,又望了望脸色大变神qíng慌张的美仁。这样的侧面,粉腮红润,皓齿星眸,只有女儿家才会在娇羞时以贝齿轻咬红唇的小动作,何以曾经他会以为那是一张男孩子的脸?
半响,向昕才鼓起勇气,动了动喉咙,挤出一句话:“你……是女儿身?”
“我不是!”美仁想都未曾想很快地回道,但却未看他,垂着眼帘,紧皱着眉头。
“不是就看着我。”向昕的声音徒然提高了。
豁出去了,美仁猛地扬起脸,瞪大了一双黑眸,直直地望进了向昕的眼里,他一双亮眸格外绚烂,流转的眼波中闪过丝丝荧荧的亮光,渐渐地,他的嘴角处浮现一抹奇特的笑容,那笑容竟出奇的温柔。
未久,向昕的神色恢复了正常,柔声道:“好。你好好休息,过两日,你身体好些了,我便会来接你。”说完,未再看美仁一眼,便起身离开了屋子,脚下的步调明显轻快了些许。
他知道了!他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美仁深深地闭了闭眼,沮丧地将整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最近,她是怎么了,自从她自称自己是向美仁之后,便不像以前的怡符衣了。
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襟,胸口上赫然现出了一朵淡淡的红色花状印记……
第十五章 木矅使者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自向昕走后,美仁一直尚未有所动作,倚在chuáng沿,脑子里乱乱的一片,直至蓝希凌带着青红端着晚膳进来,才将她从那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烦乱qíng绪中拉回。
“美仁,吃点东西,听二娘说了。”蓝希凌很热心的将食膳端至chuáng前。
“劳烦姐姐了,不用了,美仁起来用膳。”望着眼前丰富的菜肴,美仁咽了咽口水,真的很饿,好像除了清晨吃了些清粥,之后就没再进食了。
美仁正犹豫着这饭菜中是否有毒,蓝希凌便主动帮她夹了些菜。
吃饭皇帝大。
反正已经中了嗜心花毒,再多中一种也无所谓,最多事后再想法子解毒。
死就死吧。
美仁在心中跟自己赌,这饭菜里不曾下毒也不曾下药。顾不了这食物是否有毒,美仁坐在桌旁,láng吞虎咽地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光。
思虑到稍后夜深人静好行动,美仁仍以身体不适先睡下了,迅速打发了蓝希凌与其婢女青红。
静待片刻,正当准备着出去一探那明静堂,这时有人轻敲了几下门。
“谁?”美仁出声。
这么晚了,又会是谁?
屋外之人,并未应答,继续轻敲着门。
美仁心下顿觉疑惑,戒备有所提高,迅速闪到门侧摆放的一盆盆栽旁,执起一粒花盆中的碎石,击开了那门梢,接着,便听“碰”的一声,那门被来人大力地推开了。
那人直直地迈进屋内,屋外的月光直she在那人的背后,美仁看清了来人的衣着之后,心中猛地一惊,竟是那蓝夫人。正疑惑着,那蓝夫人倏地突然转身,“哐”的一声将那门合上,yīn冷的目光直she门侧的美仁,一步步向她bī来。
捉了那么多小孩用来修炼邪恶武功的竟会是蓝夫人,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天一族的人?
只不过闪了下神,只见那蓝夫人一掌向她劈来,幸好美仁眼明手快,机灵地躲过了那一掌,但她身旁的盆栽却未能幸免,“轰”的一声,应掌而碎塌。
美仁正了正身,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天一圣经在哪?”
那蓝夫人并未应她的话,右手五指微弯,直向美仁的重xué抓来,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这种笑此时浮现在她的脸上,更显了气氛的诡异。在离近的那一刹,美仁注意到她的神qíng异样,目光空dòng而森冷,与之前根本是判若两人,透过那双眼,这时的她仿佛就象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没有灵魂?聚然间,美仁惊愕,“驱魂术”三个字惊现于的脑海中。
悦姨说过,那木矅使者都桓擅长于驱魂术,而施展这种邪术最重要的是被施者心中有极qiáng的怨恨,这样施术者方能有机可趁,施以驱魂术,去cao控他去做任何事。
想知道这蓝夫人是否有中驱魂术,美仁向一旁侧弯,避开蓝夫人的那一爪,迅速闪至她的身后,以指在她颈后的风池xué轻触,食指腹下所触到凸起金属硬物,让美仁深蹙起了眉头,那是用来封xué的银针针尾。
果真是驱魂术,不必再探查那百会xué与风门xué了。
蓝夫人徒然回转身,美仁始料未始,右肋之上被她拍上一掌。美仁闷哼一声,连连向后退了数步,揉了揉微疼的胸口,轻啐一口。
该死的女人,若不是怕驱魂术伤了她,她铁定一掌拍晕了她。一定要想法子,引出那个施术者。
蓦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美仁听得出来,那是向昕的脚步声,果然他是守在了这里。
这时,那蓝夫人的五指已经袭向美仁的咽喉。或许这个蓝夫人留给向昕对付,她才有机会去引那个施术者。转念,便一动不动,抵在了那桌上,呼吸一窒,蓝夫人的五指已掐住了她的喉咙。
这个死女人,怨念极深,怨毒的目光直bī视她。
渐渐地,蓝夫人手指力道逐渐收紧,目光森冷地看着美仁隐藏在假笑下的焦虑神qíng。
眼下,美仁小嘴微张,勉qiáng动了动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咕喃声,根本无法开口说话。该死的,向昕怎么还不进屋,若他再不进来,当真就要被这个女人给掐死了。
要命,这次玩得太过了,要是把小命给玩丢了,那真是糗大了,悦姨一定会笑死她的。
死木头,死向昕。
正咒着,那道屋门被人猛地给踹开了。
“美仁。”向昕一见着美仁被那蓝夫人死死地掐住脖子按在桌上,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出掌便向那蓝夫人袭去。
蓦地,那蓝夫人松了手,yīn着脸,反手便向向昕攻去,每一招都yīn狠毒辣。
“咳咳咳……”终于可以呼吸到丰裕而新鲜的空气,美仁摸了摸自己被掐地生疼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目光瞥向一旁jiāo手的二人。
向昕一掌正中了那蓝夫人胸口,只见那蓝夫人连连退了数步,“碰”的一声,抵在了那雕花木门上,嘴角已经溢出一丝鲜血,目光呆滞地倚在那门上一动不动。从那蓝夫人的招式看来,笨拙不堪,显然这蓝夫人没有什么功夫底子,完全是被人cao控,以发挥体内提升的硬气极至相拼而已,经不起久战,若向昕以为她是凶手便糟了。
隔空传来了异样的声音,似笛音非笛音。蓦地,那蓝夫人又动了,转身逃出了屋子。
向昕又心系美仁,又不想放走那凶手。美仁见了,遂道:“昕大哥,我没事,你只管去追她,但莫要伤了她。”
轻点下头,向昕便冲出屋子,很快地消失在月色之中。
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美仁便也冲出了屋子,直奔那明静堂。
整个蓝府,静得出奇。
今夜这蓝府能有这么安静,想来那木矅使者下了好大一番功夫。越过柳丝苑的时候,守着蓝家三夫人的两个丫头竟斜躺在门旁,看来那木矅使者是要那疯了的三夫人在今夜不能坏事而做了什么手脚。美仁顾不了别人生死,此时此刻,她只关心她要如何拿到天一圣经。几个纵跃,已然立于明静堂前。
今夜向昕出手,这蓝家便会jī飞狗跳,这上了封条完好的檀香木门,再完好的待下去,便是对不住她十七八年来的所学了。沉思半晌,右手翻转,一掌便将那门给震开了。
刚迈进那扇jīng致的红木雕花门,尚未来得及适应,只听“嗤”的一声,左前方一道亮光闪过,接着,一对烛台亮起。“碰”的一声,身后的门合上了。
透过火光,美仁瞧见了那烛台所摆放的位子,是一个祭祀台,上面供了好些个牌位,稍做猜测,应是那蓝家列主列宗的牌位。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众牌位之前的一个木架上,摆放着一柄翠绿通透的玉器,外型宛如一叶绿叶瓣,想来是那蓝家的所谓“茶神”。
案旁立着一个人,背对着美仁,见了那人的着装,美仁便轻笑开来:“呵呵,你终于舍得现身了。”
那人缓缓转过身,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却是秀姑。
“秀姑,这么晚了,您不伺候着夫人,却到这蓝家的禁地明静堂,似乎有些奇怪?”美仁满意地笑看着秀姑,但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哧”的一声,之前一对燃着的红烛莫名其妙地熄灭了。窗外,皓月当空,清澈的月光透过窗棂,泻在地面上,让整间明静堂显得更加的静谧。
蓦地,秀姑冷冷地开了口:“小子,你知道吗?你很多事。既然你嫌活得不耐烦,就让我送你去见阎王。”说着,秀姑双手齐推,掌法奇特,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直袭美仁的面门。
美仁身姿敏捷,连避数掌,嘴角仍是噙笑,怪声笑道:“咦?秀姑不应是又聋又哑,反倒这会能开口了,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教教我吧。”
“佩服佩服,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胆色。”“秀姑”收了掌势的,再开口,便是一个很奇怪的男音,让美仁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哈哈哈,值得佩服的人应该是木矅使者,木矅使者能忍别人所不能忍。之前我一直都在想,木矅使者究竟在哪?却万万没想到木矅使者会扮成一个女人,一个又聋又哑年老妇人,这任凭谁也难以想到。木矅使者,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美仁皎白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嘶啦”一声,只见木矅使者都桓一把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开,露出了一张狰狞而恐怖的脸,让美仁猛地一惊。不,那根不能称之为一张脸,只能说是半张,那右半边脸被伤得毫无一块完整的肌肤,所幸,他的右眼不曾烧伤。
半年前,木矅使者都桓是被处以了火刑。如今,那半张被烧伤的脸已落了焦痂,依稀能看见新长出的淡淡ròu皮,映衬着那半张俊美的脸,在这样的月夜看来甚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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