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_花清晨【完结】(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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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仁抬眸望向这凭空闪出,又是一名戴着huáng金面具之人,惊愕不已。

  先前那位在见着这人之后同样震惊,厉道:“你,好大的胆子!”

  若先前的huáng金面具称为甲,那么这位便可称为乙,既然他们是同伙,何以这面戴huáng金面具乙要帮她和昕大哥?

  正当美仁发怔之际,便听他怒吼一声:“还不快走!”

  今夜夜探这夷山已告失败,此地不宜久留,向昕与美仁对视一眼,不得不施展了轻功,迅速离开。

  同样是huáng金面具,但区别却在于其后之人的身份象征有所不同。

  “你好大的胆子。上次在朱仙驿,你已经私自放了他。今夜,你竟然又为敌人挡了我这一记权杖?你竟然将敌人放走了?你可知道,你放走他们,会惹下什么样的祸端?你将楚王尊贵的地位置于何地?你将夷山之北那些兄弟们的生命置于何地?”手持着huáng金权杖,一声声怒斥,那面huáng金面具变得更加狰狞可怕。

  “叭”的一声,他狠狠地给了那跪在地上同样戴着huáng金面具之人一记耳光,将那huáng金面具挥落在地,他厉声斥责:“我知道你恨,我知道你怨,你恪守多年,你也从来不屑戴这个huáng金面具,那为何今日又要戴上它?!是为了和我们作对?还是为了羞rǔ我们?!你根本就不配戴这个huáng金面具!”

  “你不能杀她。”

  “不能?擅闯夷山之北禁地者,杀无赦。他与那捕头都是我们的敌人。如今他们已经找上这夷山之北,还有一个月,只要一个月,这天下便太平了,这一切就结束了。而你今夜竟然放走了他们,你想看着我们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她不是!她从来就不是敌人,你知道她是谁的。她是明家人,你不能杀她。”跪在地上,他的声调铿锵有力。

  手中的huáng金权杖微微晃动,那无qíng的声音再度响起:“明家人?”

  “是的,她是明家人。”

  “明家人?明家人又怎样?为了成就楚王的大业,我活了多少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好,今夜这件事,我暂不追究。但那个什么向昕,我一定要他人头落地,要怪就怪他太爱管闲事了。还有,你最好给我看好那个小子,要是他再惹出什么事端,我便唯你是问。就算是血亲,我一样不会手下留qíng。”倏然转身,那huáng金权杖指着地上躺着的数十名还在不断地哀号的士兵,他又道,“看看他gān的好事,驱魂术!他们已经废了,速速将他们处理掉。哼!”

  说罢,迈着坚定的步调,那huáng金权杖与那huáng金面具很快地消失在月夜之中。

  在那绛袍之影离开之后,那一直跪着的身影方缓缓站起身,对着地上躺着数十名惨叫的士兵,低沉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长发掩饰下的双眸中,尽现痛惜之意,声音虽清醇柔和,但手中的剑透露出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猝然数道寒光闪过,宛如破空而出的夜间闪电,充斥着让人心神俱裂的杀意,顷刻间,这山间又恢复了平静。

  美仁与向昕离开那禁地的势力范围之后,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踉跄一步,向昕扶住一棵树gān,因吃了那人一杖受了很重的内伤,之后又耗了很多真气离开这夷山,顿时,便觉得喉间一阵腥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美仁见着,惊慌地上前扶住他,而那一声“昕大哥”却是硬生生地卡在喉间,始终不曾逸出。从怀中摸出装有雪莲丹的药瓶,从中倒出一颗,喂他吃下。

  向昕凝视着眼前一身夜行衣,蒙着面的身形纤弱之人,那双清澈的双眸中饱含了忧虑之色,这世间,能拥有这一双眼眸的除了她,便不会再有第二人。今夜若不是她,或许他早已丧命于那夷山之北,或许他也会成了那药的试品,成为那些士兵们其中之一。

  他调了调气息,低吟:“美仁是你,对不对?”

  戴着面罩,美仁只觉一窒,嘴角微微牵动,咬了咬唇,没有应他。

  “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所以你赶着来救我一命?谢谢你。”向昕苦涩地笑了几声,握着手中的纯钧剑,他沉声又道,“若是你想劝我收手,那么,就什么都别说了。呵呵,蓝家在整个淮河以南,财力物力人力都是屈指可数的,却在一夜之间这么轻易地让人灭了门,却无人敢cha手过问此事,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我向昕算什么,不过是一菅糙民,凭什么和他们斗?”

  向昕走近美仁,将手中的纯钧剑横举在她的面前。美仁抬着双眸,惊愕地望着一脸哀伤的向昕,喉中犹如堵了一块铅。

  昕大哥口中的“他们”是谁?为何听他的语气,她似乎应该知道是谁,应该知道事qíng的真相,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卑鄙。

  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是多么迫切的想知道,虽然面对喜欢的人,她竟然都不愿意问出口,因为她怕他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后,对她有所隐瞒。

  难道真如景升说的那样,时间久了,那面具已经与皮肤粘合了。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待向昕继续往下说。

  “爹当初将这把纯钧剑jiāo予我的时候,就希望我人能如此剑。纯钧是尊贵无双之剑,尊贵无双意寓的是一个人做人做事应有的原则,尊贵无双意寓的是凛然正气,正邪不两立,邪不能胜正。尊贵无双的正义之剑,呵呵呵……”向昕说着便立在那苦涩的笑着,笑声越来越大,笑到最后越显得刺耳与悲愤。

  事qíng的真相呼之yù出,为何她会觉得离昕大哥的距离越来越远,为何此时此刻,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哀伤,他的悲痛,他的愤慨。

  那笑声渐止,倏然,向昕又吐了一口鲜血,身体软软下滑,美仁及时的扶他坐下,点了他几处xué道,急道:“你不要再说了,让我先为你运功疗伤。”

  向昕紧紧地抓住美仁的手,轻轻拉下她的面罩,凝视着眼前那张让他悸动的容颜,忍不住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她的双臂力道越来越大,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又一阵低声苦笑了起来。

  美仁觉得快要窒息了,轻轻唤了一声有些失常的向昕:“昕大哥……先运功疗伤吧……”

  向昕轻轻地将美仁拉离,沉声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快要jī鸣了,你还是先回去吧。谢谢你,你能帮的已经很多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东水门外,那里,以后你也不要再去了。今夜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天明之后,你依然还是明家的小姐。你走吧。”

  说罢,向昕反转过身,闭起了眼,开始运功疗伤。

  第二十八章 禁忌之吻(上)

  “昕大哥……”

  在听到“依然还是明家的小姐”这句,美仁的手反握住向昕的双臂,嘴唇微颤,难道昕大哥所指的“他们”是指的明家吗?怎么可能是明家?为何明家要灭了蓝家,不是要联姻的吗?

  向昕闭着双眸,轻应:“你走吧。”

  骤然间,她想到了为何昕大哥早已来到京城去迟迟不去找她,为何蓝家惨遭灭门蓝希凌来到京城却不来投奔她的未婚夫家,为何景升景承他们早已知晓蓝家出了事,为何整个明家对于蓝家人的生死那样的漠然,为何昨夜景升找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就变得莫明其妙,为何昨日无端要将她困在水芙苑……一切都不会那样的巧合。

  夷山之北的禁地,那个救了她一命的huáng金面具,是因为她是明家人吗,所以要留下她的命。

  为什么?为什么明家要这么做?而且还要让那凶手易成她的模样……

  原本抱着一丝希望,如今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在瞬间熄灭了。她本就不想来的,本就不想进那紫玉山庄,本就不想认什么爹、哥哥和妹妹的。如果可以,她恨不能自己是那凶手,不是去灭了蓝家,而是灭了紫玉山庄。可悦姨为何一定偏偏要她来?除了那本圣经,却什么都不让她做,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一时间,向昕、悦姨、怡素、明经堂、明景升、明景承、明景璇、鱼海làng……他们的身影jiāo织成一片。美仁只觉得一阵眩晕,头仿佛要爆裂开来,浑身犹如针扎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灼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不,昕大哥在运功疗伤,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异样,她要离开,她要先离开再说。

  喉咙微动,她想同昕大哥告别,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踉跄着步子,美仁抚着头跑开了。

  因那浑身如针扎般的疼痛,额上开始不停地有汗珠滑落。为何身体会突然变成这样?前些日子,她只是有些头疼的厉害。渐渐地,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地动怒,否则一定会失了常xing,几度失手差点杀了人,所以她极力地克制住自己的qíng绪,这样头疼会减轻一些。虽然这样,时不时还是会如针蛰一下,头痛得要裂开来,而现在,这种痛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

  蹒跚的步伐踩着一地的落叶,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了,涣散的眼瞳根本定不住焦距,一只手按着在不停跳动的太阳xué,另一支手必须扶着一棵又一棵的树身,才能得以继续向前迈步。

  “啊——”脑袋又是一阵刺痛,她双手抱住头,身子逐渐不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时天已朦朦亮,双手支撑着想要爬起来,却看见手背上几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何时受的伤,她怎么不知道?

  爬坐起,她惊恐地对着自己的双掌看了又看,拨去满手的污泥,根本就没有见着伤口。没有伤口,那这血又从哪里来的?

  一滴艳红的血滴在她的掌心,当她想以手抚摸脸上是否有伤口,右手微抬,手腕处细细密密冒出的血珠赫然映入眼帘。难以置信地将衣袖捋起,再看向自己的左臂,那点点血珠正在往外溢,她惊恐地拉下衣袖,以袖抚上自己的脸庞,轻拭了几次,再见到却是沾着血迹的衣袖。

  这是血汗!

  她流血汗了!

  “啊——”

  是都桓,木矅使者都桓,他临死的时候将那一身内力传给了她。刹那间,脑子里竟充斥着心法口诀,这心法都不是她日常修炼的,是什么?是天一圣经。她有翻看那本圣经,她可以过目不忘,原来在潜意默化里,她一直在修炼的都是这门邪功。

  “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尖叫出声,将脸庞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轻声地啜泣起来:“呜呜呜……”浑身的刺痛让她承受不住,抱着身子,再度倒在地上扭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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