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看起来很高兴,但喻晴很有压力,说的话不禁要再三斟酌,深怕自己讲了什么不雅的东西,让季慎难堪。
对,不是她自己,喻晴怕自己应对不当,让季慎丢脸。
怎么办,她越来越想穿回去给当年的自己一刀啊啊啊!
因为当年的事情,现在不管季慎在做什么,人是在书房还是客厅,她只敢穿浴袍去房间,她被当年的事弄得有些心理阴影。
季慎发现喻晴的紧张跟局促,很快结束与季母的会面:“今天先这样,刚下飞机还有些时差,有点累。”
季母相当不舍,直到季慎说明天会再来,她才依依不舍让他们离开。
季慎即使出国,依旧有忙不完的公事,怕打扰季母的生活起居,他们另外定了酒店。
喻晴回酒店的路上,看着窗外的街景,似乎不太开心。
回到酒店后,她抱着小狗蛋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一看就知道,他家姑娘又在撒娇。
季慎照往常一样亲亲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小珍跟阿姨一点都不像。”喻晴说,“跟你也不像。”
这句话很有歧异啊。季慎看着她。
她也发现到了,赶紧补充:“不是长相的那种不像,怎么说呢,就是,不太像一起生活的家人?你跟小珍比较接地气,阿姨就像……嗯,像公主?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好像下一秒身后就会开出玫瑰花一样。”
“她讲话很温柔,可是我却觉得很有压力。”她看季慎,“这是正常的吗?”
“嗯,正常。”他把她跟小狗蛋抱在怀里,“我妈从小就特别受谢家老太爷的喜爱,加上她身体不好,没人敢让她不开心,自然是事事顺着她的意,但她耳根子又软,不只老太爷,结婚后我爸也不敢让她接触那些复杂的人事物,通常都由我或是小珍处理,直到我爸过世,就由我来照顾,老太爷时不时照拂着。”
“后来谢老太爷身体状况开始恶化,精神开始不济,对于我妈的照顾有时鞭长莫及。我只好直接送她出国以策安全。”
“她从小生活在没有风霜烈日的温室里,不曾没有上学,全靠家教在家自学,没有接触过什么外人,是近几年在国外的生活才让她变得懂事些。”季慎说,“某种层面上,我妈可能比你还天真。”
喻晴抗议:“我可是从小就靠自己打工的贫困少女,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可成熟了!”
季慎微微笑了笑。
捏捏喻晴的脸颊,软软嫩嫩的,忍不住多捏几下,再摸摸小狗蛋:“天真好啊,这代表大家对你很好。”
如果能永远当个小孩,谁愿意长大呢?
能活着简单的像张白纸,这是多难得的一件事,这是季慎没有办法做到的。
是不是像他这样的人,总是容易被眼神看起来通透又纯净的人吸引。
虽然很麻烦,但他愿意。
他愿意多花点功夫,让喻晴跟季母永远活在桃花源里。
“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稍微碰碰她的唇瓣。
啊呀,突如其来的久违告白,感觉有些害羞。
但收到告白不可以没有回应,喻晴脸颊红红,支支吾吾:“我、我也喜欢。”
他勾起唇角,抱起怀里的女孩儿,白嫩的脚丫在空中晃荡着,划出令人心痒的弧度。
慢慢的,把灯关上。
*
喻晴从季慎那里得知季母的故事后,对季母多了几分同情,也少了些胆怯。
这让她在面对季母时,不再被她的气势震慑住。
从以前到现在,季阿姨应该不曾交过朋友。
这是很可惜的。喻晴想。
虽然年纪差距有点大,但这不妨碍她跟季阿姨当朋友啊,他们可以做忘年交(?),喻晴给自己打气,没问题的,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跟任何人做好朋友。
喻晴跟季母相处了一段时间,心中感慨,难怪季母会没朋友。
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公主说话真的很容易产生误会啊!
有天喻晴手机不小心磕碰到桌脚,背后刮掉一道漆,她有些心疼,但手机还能用,粗粗看也看不出来,喻晴拍一拍就继续用了。
没想到季母看在眼里,竟然买了台新手机给她,还把那张惹祸的红桧木清漆方桌给换掉了。
问她为何要换桌子,季母说:“桌子也刮了道痕啊。”
心思敏.感的人听在耳里,大概会以为她在讽刺。
不是桌子被刮到所以损了价值,就是不想被她的手机碰到。
但喻晴经过这几天的揣摩,她知道季母就是很单纯的不想让喻晴的手机再度刮伤。
所以刻意换了个圆桌,上面放了厚厚的桌布。
但这种事情季母是不会说的。
哎,还好她够聪明。
喻晴喜滋滋,回酒店时跟季慎报告她与季母相处融洽的事实。
季母是真的好相处,不发脾气,什么都好,又热心大方,她最大的忧虑是儿子女儿不结婚,现在儿子的女友都带来啦,顿时眉开眼笑,每天笑咪咪的,高兴自己多了个伴,每次喻晴一过去,顿时所有病痛都飞了,精神也来了,瞬间年轻二十岁,跟喻晴总有说不完的话,跟做不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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