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丰叔叔呢?”她问我,“我这个世界的丰叔叔,你有在你的世界里见过他吗?”
“见过,”我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拐进岔路口中较窄的那条道,父亲曾告诉我,他们喜欢将即将上到地面的甬道修得窄一些,这样能珍惜在地面上的时光。“他曾经在这个假期里去过丰复余家,我穿过雾墙的时候他还——”
“还怎么?”
刚刚好像从身后的甬道里传来脚步声,我压低声音,山项慈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加快了脚步。
这个甬道真的很窄,越走越心慌。我一抬头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甬道顶部。我开始怀疑我记忆中父亲那句话的真实性。
“别动!”我们身后后面传来警告声,“B13发现目标,平衡点单独一人。重复一遍,B13发现目标,平衡点单独一人。”
也来不及证实真实性了。
“快往前跑!”我轻声提醒。
“怎么跑啊!前面的没有路了!”山项慈在我前面着急地回道,她快要哭出来了。
路确实已经到头,周围全是土墙,我看着来时路上闪烁的灯光,猛然想起我曾做过的那个梦,那个西装男子带我逃离无数灯光照射下的焦点的梦。
可惜这次没人能带我逃走。
“雾项慈!”她这时候喊我干什么?“我们灯里的火苗熄灭了!”
我低头,才发现我手中的木油灯已经熄灭。追杀者们手中的灯光越来越多,几乎将我们这个死胡同照亮。
不对。
我看着右侧的离甬道地面近一米高有个洞,宽半米,高半米。
“快,钻进那个洞里。”
“什么?”
“没时间了,快去。”我将她推进去,随后我也爬了进去。
我刚爬进去没多久,脚踝就被人用力拉住。
不管我多么尽力用手掌,手肘,甚至我的下巴去扒住洞的四壁,我的两只脚都被人抓住,而我就这么被生生地拖了出来。
“B13汇报,目标已被擒获。重复一遍,B13汇报,目标已被擒获。”
他们没有继续爬进那个墙上的小洞里搜寻的意思,而是押着我往回走。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我正在使用我们两人的身体,而山项慈如今是意识体,哪怕出了什么差错不能再穿过物体,可她依旧不能被其他人看见。除了我。
没有身体的意识体能跑多远?
“他们好像看不到我哎?”
果不其然,山项慈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她正走在押着我的四个武装人员中的一人后面,踢了一脚那人屁股。
那人似乎感觉到有人踢他,却没说什么,只是把我的手肘抓得更紧了。
“别闹。”我低声说道。
山项慈撇了撇嘴。
行进的人群却停了下来。
“他们为什么停下来了?”山项慈问我。我试着在脑海里跟她回话,可她好像没反应。
“他们看不到你,你去前面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尽量压低声音。
山项慈立马跑向队伍前方,她没跑多久,我旁边的刚刚抓紧我手肘的人用另一只手摘下他戴着的硕大突出的眼睛保护器,并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粒东西,准备吃下去。
“你在吃什么?”
那人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直接将那东西往嘴里送。我一挣扎,不出所料,他捏着的那粒东西掉了。
“啪!”
那人反手给我一巴掌,我脸上疼痛的麻痹感好一会才消散。
“小心着点,我们还在海煤镇里,平衡点出了问题,我们都不能活着出海煤镇。”我另一边的武装人员出声道。
“哼。”打我的那人冷笑一声,重新拿了一颗吃了下去。我尽量去看那人的变化,可他们的灯光都是朝前打的,我只能看到他的脸一大部分藏在阴影里。
山项慈正从远处跑了过来,她正在大声地朝我喊,丝毫不在意那些人会听到她。
事实证明他们也听不见山项慈的声音。
“他们全都把眼部戴着的东西摘了下来!然后都吃了一粒东西!”她跑到我跟前,气喘吁吁,“他们……怎么会……不怕那个……”
“把句子说完整些。”
“他们吃了这个!”山项慈朝我眼前举起那粒小玩意儿,我借着身后武装人员朝前打的光线,发现是一粒红彤彤的透明胶囊。
“然后……他们瞳仁都变红了!”山项慈夸张地比划起来,双眼瞪得浑圆。
还缺点什么。我能感觉到一直摸索不清的局面里还缺一块拼图。这个庞大复杂的局势里还缺一个联系起所有势力,所有斗争,所有恶念的机关。找到它,我就能跟上他们的步伐,甚至摸清他们的意图,从中逃出生天。
“你刚刚说,他们不怕什么?”我问山项慈。
“刚刚打重了吗?怎么还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起来了。”刚刚打我的武装人员可能听到了我的声音,皱着眉头看我。
“B13,你干的好事。”我身后的一个武装人员指责道。
“不怕什么!”我不管他们听没听到,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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