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安安也私下里劝慰东方倩儿,“倩儿,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她们喜欢欺负我,不过是因着我不会武功罢了。可是,她们不晓得,我私底下里看了不少制毒的医书,若是她们再惹我,小心哪日我拿毒针扎她们。”
“哎,安安,话是如此说,可是那一日,我亲眼看见四师姐端了一盅茶水,悄悄往你的头发上倒去,心中的怒火便止不住的升腾起来,索性与她打一架,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东方倩儿笑道。
东方倩儿因着亓安安的事情,与山院中的师姐动手,犯了不敬师长之罪,被司刑师姐逮捕到出尘师太的坐前。
出尘师太虽然平日里对东方倩儿另眼相待,可终归执法如山,遂命山中的弟子对其,执行鞭笞之刑罚。
亓安安心怀愧疚的跪在出尘师太的禅房前,磕头如捣蒜,祈求她免了东方倩儿受鞭笞之刑。
出尘师太没有理会亓安安,却派了大弟子无霜将亓安安捉住,丢回青灯师太的院子。
亓安安见哀求出尘师太这一招不慎奏效,便转而跪在青灯师太的禅坐前不起,请求青灯师太向初尘师太讲情,放了东方倩儿。
青灯师太却叹息着摇头,道:“作孽啊,作孽。”
出尘师太是峨眉山中现任掌门人,她做事雷厉风行,执法如山,不留情面。
待东方倩儿受罚一事平息后,二人再次相见,东方倩儿却笑着对亓安安说:“安安,我没事的,你不要为我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完好如初吗?峨眉山的创伤药最是灵妙,痛过之后,马上便会结痂退疤,不留一丝痕迹。”
听见东方倩儿如此说,亓安安低垂了脑袋偷笑,那些灵药是她亲自去山中采集的药草,研制而成,托了山中掌厨的老尼悄悄送给东方倩儿。
仙山清修岁月长,女儿心事谁得知?她心甘情愿的为她受伤,她亦心甘情愿的为她制药。
生命最初,同性之间的情谊,虽然寡淡,有些时候,却足够我们回味一生。
我们在意,不是因为享受富贵的时候,身边没有人陪伴。若是生命最初,痛苦如影随形,生活单调而凄凉,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在风中鹤立,或许是天下最大的悲哀。
亓安安很是庆幸,这种一个人享受凄苦的悲哀,没有落到她的头上,因为在她成长的岁月里,东方倩儿是她眼前一抹亮丽的风景,赶走了她童年中的虚无。
“我们可以共患难,却不可同享福。倩儿你记住了,若是有一日,不论是我们中的谁,发达了,我们定会分道扬镳。”亓安安拍着东方倩儿的肩膀,煞有其事道。
东方倩儿瞥了亓安安一眼,不屑道:“就你?还想发达?做梦呢吧。”
“哼!我若是发达了,定会要你做我的厨子,专门为我烹制美味佳肴,伺候我穿衣吃饭,倩儿厨娘。”亓安安输人不输阵,白了东方倩儿一眼,不客气的回敬道。
“哈哈,哈哈。好嘞,我的亓大小姐,你哪一日也发达一回,也让我见识一回咸鱼翻身,是什么样?”东方倩儿笑道。
亓安安忽的沉默了良久,一双明亮的眼睛静静的盯着东方倩儿,沉声道:“倩儿,你有没有想过,咸鱼翻身后,依旧是咸鱼。而我亓安安,依旧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儿。”
“安安,我不是有意与你开这个玩笑的,你不要往心里去。”东方倩儿低垂了眉眼关切道。
“他妈的,我不要做咸鱼!我不要做咸鱼!”亓安安一路狂奔到山里,冲着大山深处,大声嘶吼道。
累了,她瘫倒在身后被太阳晒得柔软的干草上,闭目养神。
“安安,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东方倩儿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亓安安半睁了眼眸,迎着日光,看向白云游浮的天际,懒懒道:“我还是做一条咸鱼吧,最起码不会想着翻身。翻身太累了,还是如此这般躺着舒服些。”
深山中修行的岁月着实清苦,亓安安就这样在峨眉山上,又穷又懒的度过了十八岁生辰。
至于那失去记忆的十岁之前的生活,亓安安有时候会猜测,定然也是在峨眉山上度过的,否则,她不会在骨子里把峨眉山当作自己的家一般看待。
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亓安安又如何会嫌弃,自己在峨眉山上过的日子,清苦且贫寒呢?
在亓安安和东方倩儿那个关于‘咸鱼’的玩笑开过不久,她们二人便溜出了峨眉山。
在亓安安眼中,纵使出尘师太执法如山,可也终究有了纰漏,那出尘师太坐下六弟子东方倩儿,竟然趁了山中众人准备一个月后的七夕祭祀活动,趁乱掳了亓安安借着月色微蒙,出走峨眉山。
亓安安在山中憋闷的久了,加之无牵无挂,听了东方倩儿的怂恿后,便半推半就的与东方倩儿一道下了峨眉山来。
做了一只落跑的咸鱼。
第7章 走夜路的孩子
峨眉山下不远处是一片占地面积巨大的水桫树林,高大粗壮的树木,遮天蔽日般,隐在出山必经之路。
似一处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峨眉山与外界的联系,又似一处宽阔的演武台,霸占了山脚唯一一处地势开阔的地界。
这一片还算开阔的场地,生满了水桫树,树木生长的茂密,油绿的树叶,在晚风中散发出阵阵木叶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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