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只是一株牡丹,他洛十四或许可以换一种生活。
眼看丑时将过,峨眉山中的弟子们到了下山晨练的时间。与东方倩儿箭弩对峙的洛十四,神态中有了几分焦躁。
倚靠在洛十四怀中闭目养神的亓安安,忽的睁开了一双澄澈无害的明眸,斜睨了一眼,沾了满身露水的东方倩儿,微微叹了一口气。
“安安,你告诉我,为何叹息?是站了一夜太累了吗?或者你可以慢慢坐下,休息一会。”东方倩儿见亓安安一副神不在焉的模样,遂出言调笑道。
“哎!我在叹息,是因为经过这一宿的历练,我忽的发觉一个问题。”
“哦,你发觉了什么有趣的问题?值得你用一整晚上的时间思考?”东方倩儿笑的眉眼如画。
她似乎从不会担心亓安安的安危,也似乎对亓安安充满了信心。
“我在这一个漫长的黑夜里,不断祈求有神人从天而降,手执一柄宝剑,一身白衣翩翩,将我救出危难之中。”亓安安言语中有些失落。
“哦,那你希望出现的白衣人,一定是一个男子,他不单是男子,而且要武艺超群,英俊帅气,对也不对?”东方倩儿唇畔的笑意更浓了。
“对,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莫非你会读心术?”亓安安又道。
“呵,我不会读心术,但是我知道,你身后的人,杀不了你。他不但杀不了你,或许还会需要你的帮助,因为你的袖底藏了药。”东方倩儿又道。
“对,你不是我,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莫非你偷窥我?还是,你爱上了我?企图抓住我的小辫子?”亓安安微皱了眉头,一板一眼道。
“我不喜欢没事揪人家的小辫子,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今天这一夜弄懂了一个什么道理?我在这儿陪着你站了一夜,也想知道你的葫芦里,到底酿了什么药?”
“药?或许没有。但是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别人终究靠不住的,还是靠自己吧。”洛十四剑下的女子,幽幽开口道。
“什么?亓安安!你个没有良心的家伙,竟然没有指望我救你?我岂不白白陪了你一夜?”东方倩儿听亓安安如此说,一张清水脸上闪现了一丝怒容,而后果断的收了剑。
洛十四眼看着,站在自己身前,身穿青衣短打的女子收了手中剑,才后知后觉到自己早已浑身僵硬,没有了反击的余地。
水桫树林中最是平凡的一夜,发生了一件很是平凡的事情。名动江南的三十六路无极剑的传人洛十四,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比武后,彻底体验了一把,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待遇。
洛十四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力,彻底的昏死了过去。纵然,他是铁打的汉子,有一身钢筋铁骨;纵然,他的武艺超群身手不凡,却依旧败给了女人,败给了初入江湖,两个小虾米般的女子。
晨日的微光自东天升起,水桫树林中百鸟未眠。
熬了一宿,亓安安的眼睛有些微红丝,虽然看上去疲怠不堪,却依旧很有精神。
“嘻嘻,嘻嘻,倩儿,你看怎么样?峨眉山上的女子,他也敢惦记,真不晓得,‘行走江湖,看见尼姑,道士,和尚,女子,这四类人要躲远点吗?”亓安安笑道。
“你且不用高兴的太早,这个剑客因着受了重伤的缘故,才会轻易着了你的道。若是平常,我们俩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东方倩儿笑道。
“呵呵,呵呵,他如何会晓得,你的剑术在峨眉山众多师姐妹中,只算平平。而我,对于武功,更是一窍不通。”亓安安神采飞扬道。
“他更加不会猜到,我手中配置的迷香,味道和我平日里用的皂角味相同。我虽然平日里有些懒惰,不喜欢洗衣服,但是用皂角熏衣服的法子,我用的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亓安安自我卖弄道。
东方倩儿上下打量了一眼亓安安,微皱的眉头忽的舒展开来,‘噗嗤’笑出声来。“真真懒人有懒福,泥胎住瓦房。你虽然身子在发懒,那小脑子不知道转了几百遭,我们这些勤勤恳恳,正儿八经劳作的主,如何会是你的对手?”
“我们?这个我们说的是你和我?还是你和他呢?”亓安安瞥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洛十四,嘴角的不屑更加浓了。
听见亓安安如此一番言语,东方倩儿忽的闭了嘴,脸上升起一丝红晕来。
亓安安顾不得许多,弯腰在那昏死的人身上翻找了一通,摸出几锭细银子来,在手中掂了掂,脸上的神情更加不屑了。
“原来‘我们’就值这么点钱?怕是连抓药都不够呢。”
“他的剑可还值几个钱?要不要丢到铁匠铺中回炉重铸?”亓安安纠结着,将那几锭细银子塞入腰间的荷包里。
东方倩儿抬脚踢了踢躺在地上,气息全无的洛十四,皱眉道:“安安,要如何处理他呢?丢在这里喂狼吗?”
亓安安打量了一眼洛十四,线条硬朗的面颊,修长的身体;虽然人已经昏死过去,但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桀骜不驯的气质,依旧深深的折服了初离山门的亓安安。
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在她脑海闪过。她仿若一只看见骨头的狗,眼神中露出算计与贪婪的目光。
东方倩儿是一个很会看脸色行事的女人,她打量了一眼,心中颇有算计的亓安安,忽的闭了嘴吧,等待亓安安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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