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庭打开手中的信件,里面只有简短几字。‘一别安好,心下两宽’,自己娟秀飘逸,一笔一划,却忽的似刀子一般,划在了楚云庭的心头。
“嫂子,一路走好。”楚云庭低声念叨了一句,而后举起盛酒的玉葫芦,猛烈的喝了一口。
一口烈酒下肚,酒气带着舒适且使人麻痹的温度,流窜全身。他的脸色不似先前那般冰冷,似乎,有一丝红晕,浮上脸颊。
楚云庭笑笑,收了玉葫芦,朝着街巷僻静之处走去。
“还是去寻她吧,几日不见,不知又跑去哪里惹祸事,自己解决不了,喜欢给洛十四添加麻烦。”楚云庭似乎对着空气,低语了一句,或者,他只是在对自己说话。
亓安安和东方倩儿自两日前,便偷偷潜入上官府,追查那《花蕊夫人》的画像下落。
上官府邸台楼阁,鱼池景台,样样俱全,颇有江南园林的风格。五步一竹,十步一假山,修竹垂柳,海棠娇艳,勾檐画栋,灰瓦青砖,建造的别致韵趣。
亓安安和东方倩儿二人,在上官府里外转悠了几圈,已经熟悉掌握了上官府邸的地形。
今日是上官小姐上花轿的正日,亓安安和东方倩儿,正趁着众仆从主人,去厅外送嫁的空档,二人在上官家西侧花园里,悄悄会面。
“上官小姐的花轿你可查探清楚?里面的夹层隔间,四处搜寻了?”一身土皂粗衫,小斯装扮的亓安安,悄声道。
“夜里,我已经仔细查探过,并未见到什么名画,而且,那上官小姐一百台嫁妆封箱时,我也在侧,亲眼瞧着,除了一些常用的物什器具,衣绸布料,珠宝首饰外,就那么几台徽砚,狼毫笔,宣纸。似乎没有别的嫁妆,你说那夜出现的老夫人,是不是在唬弄咱们?”一身丫鬟打扮的东方倩儿轻声叹息道。
“事出古怪,事必有鬼。我们二人小心着,身处陷阱,不知那老夫人究竟安的什么心,我们平白给她做了枪头,且小心着,模莫要将自己折了进去。我这张脸,是丑是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俩要活着,平安的活着。”亓安安皱了眉头道。
亓安安焦躁的紧走两步,脚下狠狠地踢上 花园假山旁,那一处凸起的石壁上。
那石壁光滑圆洁,似乎常被人当作踏脚石踩踏,只是这处地势偏僻,假山石伫立四周,正好将亓安安与东方倩儿的身影,与外界遮挡住。
上官府戒备森严,府内设有家丁护院。亓安安和东方倩儿无法混入上官府,只得在那一日,尾随了出门办差的丫鬟小厮们,将他们掳了来,扒下衣衫腰牌,穿在自个身上,大模大样的走进上官府正门,正儿八经的做起差事来。
亓安安和东方倩儿二人,行事作风自然有一番独到的风格,若是二人自角门进入,必定有小斯护院盘查,她们二人从正门出入,自是打了主子的旗号,为主子办差事,所以也未曾有人为难与她们二人。
上官府嫁女,阖府上下,热闹非凡,里里外外进进出出,购置物件,采办嫁妆的仆役无数,有谁会有心思,刻意查问,府中两个顶替了他人的新面孔?
只是,亓安安那连踹两脚,不偏不倚的踩在了花园的暗门上。
“安安,你看那儿?”脸上涂满□□,妆容堪忧的东方倩儿,伸手指了那假山深处洞开的石门,道。
“原来在这里。”亓安安恍然道。
许是那石门洞开时,动静太大,引来了府中人,随着急促而来的脚步声,亓安安也慌了神。
“倩儿,现在不是为上官小姐送嫁的时刻吗?府中怎么会有人?”亓安安小声嘀咕道。
亓安安转过身去,却见刚才还站在身后的东方倩儿竟然没了踪影,随即咒骂道:“什么人啊?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
第30章 与公子偶遇
亓安安收了手中的扫帚,大摇大摆的出了假山,正巧与那急促而来的人群相遇。
亓安安低垂眉眼,弯身行了个礼,端起扫帚,规规矩矩的离去。
“站住!”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发话之人正是那为首之人,姜其岩。
亓安安果真毕恭毕敬的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廊檐下。
“父亲?我们还有正紧事要做,且不要管这府中的下人吧。”站在姜其岩身后,一身劲装束带的姜文泽恭敬道。
姜其岩没有理会儿子,转身问道:“管家,这府中的下人,你可识得?姓甚名谁?”
“回禀盟主,这个小斯是我府中常年打扫外院的柴四外弟,前些日那柴四染了风寒,在家养病,又不想失了差事,便让他的外弟拿了腰牌,前来应付几天差事。这个唤作王六的小斯人倒也勤快,一个人便将这整个王府外院,打扫的干干净净。”上官府管家,毕恭毕敬道。
“他的脸上为何傅了黑巾,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然有几分鬼鬼祟祟的模样。”姜其岩斥声道。
姜其岩是威震武林的盟主,在位二十余年,将各帮派势力,悉数收于麾下,行事作风,自然有一番,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听见姜其岩言语中,透露出戾气,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仆从,无不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危立两侧,生怕会遭了池鱼之祸。
上官府的老管家,自幼跟随上官老太爷身后,见多了官场武林中的英雄人物,当下也不慎心惊,在人群中走出几步,来到姜其岩身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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