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最大的店家,是一户北方来的商户,他们的伙计刚刚与当地小贩们,进行了一场激烈的火拼。
做生意便如江湖做人一样,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沈孺人手撑了一把粉色的花折伞,汇聚伞沿的水珠,不住的滴注在他的脖胫中。
“这里便是临安城中最热闹的菜市场,刚才我的手下,在这里经过一场殊死搏斗后,立足了脚,从此,这临安城的小商贩们,便不敢再为难我的掌柜。”沈孺人对生意很有一套,他似乎天生为了赚钱。
亓安安便躲在沈孺人的花折伞下,她的身上披了一件防水的披风,是她临出客栈时,姜文泽亲手为他披上的。
沈孺人的脑袋光洁透亮,一张笑面虎似的脸上,常年挂着商人特有的奸诈笑意。
亓安安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同在花折伞下的沈孺人,看着他脸上狡诈的笑意,心中却并不反感。
因为,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
“没有想到,号称佛系青年的沈孺人,竟然是一个商贾之人。”亓安安踩着满地脏污,笑道。
“哈哈,哈哈,亓姑娘真是一个性格直白之人。我沈孺人之所以自称佛系青年,因为我觉得,无论我如何努力的积攒财富,总感觉口袋里的银两不够用,所以才要拜拜佛,平复我因着缺钱,而备受折磨的良心。”沈孺人声音爽朗的大笑道。
听着他爽朗悦耳的笑声,亓安安却笑不出来,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朋友了,但是她能感觉到,东方倩儿和洛十四便在他们附近。
雨幕中走来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少年,大概是哪家店铺中的小伙计,生的眉清目秀,动作伶俐。
“在下是司掌漕运临安河段,王掌柜手下 的差使,特意来迎接沈大官人入府宅一聚。”少年低垂了眉眼,躬身施礼道。
沈孺人打量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少年,一只伸在半空中欲搀扶少年的手,忽的停滞在半空中。
头戴斗笠的少年,自袖中抖出一枚尖锐的匕首,猛然间刺向沈孺人的腰腹部。
沈孺人久经江湖,面对危险,自是有一番应变能力。他猛地丢了手中的花折伞,身子腾空翻转,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后,站在了五丈开外的距离。
少年似乎没有看到站在花折伞下的亓安安,他的目标似乎也只有沈孺人一人。
沈孺人手中一把来无影去无踪的金钱镖,用的出神入化。
那头戴斗笠的少年,似乎毫不畏惧他的金钱镖,他自腰间摸出一柄闪着铜绿色光泽的铁剑,动作轻缓的挑向沈孺人握着金钱镖的手腕。
少年施展出的这一剑,似乎包含了天地万物之气,却又似乎仅仅是借了雨水的气势,劈开水幕,刺向了沈孺人。
“啊!竟然真的有如此诡异的剑法,难道这便是花蕊夫人墓冢的秘密?……”
沈孺人轻声低估了一句,而后收了手中金钱镖,飞出十丈开外,抱拳道:“在下佩服,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他日再相见,在下一定好酒好宴,招待阁下。”
少年摘了斗笠上半垂的轻纱,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脸来。
“沈大官人,我楚云庭行走江湖,你我有数面之缘相见,如今还有冒犯之处,请多谅解,今日我要带走一个人,便是她!”
亓安安看着莫名出现的楚云庭,看着脸上挂着一丝苦笑的沈孺人,心中百感交集,一时语塞。
沈孺人在雨中站立了很久,雨水打湿了他光秃的脑袋,而后风似乎又把它吹干了。
亓安安笑着,弯腰施礼与沈孺人告别。
“安安多谢沈大官人这一路上的照料,如今我的朋友来了,我也该走了,告辞。”亓安安言语轻柔道。
亓安安顺着来时的路,随同楚云庭一起,回到了临安城中,进入姜文泽他们一行人投宿的同福客栈。
“云庭哥哥,你愿不愿意做我春日的青衫,夏日的竹席,秋日的棉衣,冬日的锦被?”临近客栈时,亓安安忽的一手拽住楚云庭的衣角笑道。
楚云庭回望了一眼站在雨中的亓安安,一丝疑惑的笑意浮上嘴角,:“亓安安,你在嘀咕什么?我听着语句不通顺,是不是又在哪里踅摸的半吊子曲儿,今儿心情好,拿出来念一念,啊?”
亓安安看着眼前明明一副吊儿郎当,却让人心生恋慕的楚云庭,气的一跺脚,当先一步进了客栈。
“哎!有些人啊,总爱莫名其妙的说话,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我拿着也没辄,只好听之任之了。”楚云庭摇摇头,笑道。
亓安安迈步进了大堂,看着坐在一楼大厅内的东方倩儿,洛十四,屠夫周和牛头山三小大王,亓安安心中一暖,一丝湿润裹上了眼脸。
亓安安披着出门时,姜文泽送她的披风,回到客栈时,恰巧看见姜文泽在侍卫的陪同下,走下楼梯。
“安安,你可回来了,我与楚大哥他们寻了你一番,一路跟随到临安城中,才得与你相见,你今日可还安好?”倩儿扶着亓安安坐下,一脸关心的询问道。
“我?我还好。”在众人的期待下,亓安安羞赫一笑。
“你怎么样?身上的伤好了吗?那公羊大娘和宗政大爷,可有为难你们?”亓安安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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