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安安将目光从金缕衣的脸上,转到冰棺中男子安静的睡颜上,并不答话,也不否认金缕衣的猜测。
“哈哈,哈哈,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眼前看到的人,不论他是人是鬼,只要他生长着一张足以惑人心神的容颜,他都可以被原谅被包容,甚至被欣赏,对不对?”金缕衣走近冰棺,言语轻柔的对着冰棺中的男子低语。
亓安安脚下是一块类似祭坛一样的凸起,她自祭坛上走下,打量了一眼封闭的没有一丝亮光的墙壁,心中不由的烦恼起来。
“你为什么要将我带来这里,我应该走了,如果我的朋友长时间看不见我,他们会着急的。”亓安安质问道。
金缕衣自袖底亮出一柄长剑,剑气如风扫上亓安安的鬓发,削断了一缕细长的黑发。
“你!”亓安安惊恐的看着飘落在祭坛上的短发,心中恼怒,不由的升起了杀机。
她自水中泡了一通,又在金缕衣的船上换了衣服,身上的一应□□均已丢失,虽然手中尚有杀鸡的气力,却着实不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女魔头的对头,她将一双手掩在袖底用力握着,怒气也积了一腔。
金缕衣眼瞧着怒容满面的亓安安,忽的莞尔一笑,轻柔的执起落在祭坛上的断发。
“亓姑娘,你很想知道,我为何会将你掳来吧?因为你的容貌有几分肖似了我,因为冰棺中的人,很是喜爱我这张容貌。可是他是我的小叔叔,我与他不能□□不能相守,我只能为他寻了你来。”金缕衣自怀中摸出一根红色的丝带,系在了亓安安的那缕断发上。
亓安安虽是自幼封闭在峨眉山上长大,虽然没有朋友,可是她不是傻子。她在峨眉山的藏经阁中,阅览群书,自是知晓民间有冥婚一说。那个时候,她只当做是消遣的故事,拿来把玩,如今最骇人听闻的故事落在自己的头皮上,她的心中生出一丝惶恐。
“他虽然是一个相貌上佳的男子,可是他终究是一个死人。”亓安安慌乱中口不择言,而后紧紧的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有什么不敬的话语,惹恼了冰棺前的金缕衣。
金缕衣听了亓安安的话,忽的眸色冰冷的打量了她一眼,而后眼眸中再次浮上那温柔缱眷的神色,她幽幽道:“十年前,他一剂药酒终结了我腹中的胎儿,而后,我用寒冰神功冰封了他。”
“孩子?你和他的……?”亓安安惊诧的瞪大了双眸。
金缕衣动作轻柔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唇边的笑越发的温柔了,她笑道:“那个孩子是我和我青梅竹马的小伙伴的,不过我的小叔叔知道后,让下人给我炖了一碗堕胎药,并且囚禁了我。我失去孩子后,在一个初雪的早上,我的小叔叔前来探望我时,我用他教我的寒冰神功冰封了他。
我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温柔如水,我知道他多情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我的身影。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他是我的小叔叔,我们俩身上流淌着同宗一脉的血液,而且相依为命的过了这许多年。
我忍受不住心上人在眼前,却不能互诉衷肠的折磨。少女成长中多情的相思煎熬,如腐骨之蛆啃噬这我的身体,深入骨髓,便与青梅竹马的小伙伴文生哥发生了关系。
我原本以为,日子会如此平淡且相安无事的过下去,没有想到我腹中的孩子有了胎动时,等待他的会是一碗让我甘愿永堕魔道的堕胎药。
你可知道?那个孩子被打下来的时候,如同一只刚出生的小兔子般大小,落在我的手上温热柔软,却没有了心跳。
我的心真的好痛,痛的想要把我的子宫挖掉,我生命里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就这样葬在了我手上。亓安安,你可知道,我青梅竹马的文生哥,正是替我熬制堕胎药的小斯,是他亲手端了那碗堕胎药递到我的手中,在小叔叔有些寒冷的目光注视下,我喝下了它。
我身体康复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用寒冰神功冰封了我最爱的小叔叔,而后杀死了我青梅竹马的文生哥。你知道么?我的匕首插上文生哥的胸前时,他的脸上带着惊恐的笑,那一刻,我的心中竟然是说不出的满足感。我知道我将彻底失去他,再也见不到他。”
亓安安的眼眶有些红润,她悄悄低垂了头,皱眉道:“你,你不应该与我讲这么多,我……。”
“瞧瞧,瞧瞧,你竟然落泪了?是为了我么?还是为了你接下来的命运担忧,而暗自垂泪?”金缕衣温笑着,替亓安安揩了眼角的泪水。
她手下动作如风一般,迅速的点上了亓安安的麻穴。而后动作轻柔的打开了祭坛前的那副冰棺。
“小叔叔,你不是最是迷恋阿衣的容貌吗?你瞧,你自己一人孤独的再此地睡了十年,我终于为你寻来一个容貌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如今我送了她来与你作伴,你会不会不再觉得孤单,你且等着,三日后黄道吉日,到时候我会为你们举行场面盛大的冥婚礼。到时候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江湖人物,都会来参加你的冥婚典礼。哈哈,哈哈,江湖中消失了十年的智者南周子大婚,如何不会轰动整个江湖武林呢?”
亓安安被金缕衣推入了冰棺中,冰棺很是宽敞,她因着身上的麻穴被点,也只得乖乖的躺在了那死去十年的南周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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