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同意离婚。”
“这是迟早的事。”
盛钰吉不想问他为什么回来,不想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她根本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拉着男人的手就要走。
“有人想见你。”
顾云廷喊道。
她顿了顿脚步,继续往前走。
“你已经撑不了太长时间了,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你确定不抓住吗?”
盛钰吉不耐烦地回过头。
“之前的事我们已经两清了,别来烦我。”
“我没有开玩笑。”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顾云廷道:“我不了解,但是有人了解,他知道的事情比你多得多。如果不去的话,你只会带着遗憾离开。”
他已经很少像现在这样认真地说过话了,盛钰吉一时间无法确定他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沉吟片刻,她决定看看他葫芦里想卖什么药,便对身边的男人道了别,随顾云廷上车。
汽车驶到市中心的一座豪华酒店里,车子一停下就有两个黑衣保镖迎上来,一路护送着他们抵达总统套房,看着他们进去关上门,守在外面。
套房面积很大,装修十分奢侈,客厅铺着厚厚的白色地毯,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
盛钰吉坐在沙发上,有人端来红茶。
她没有喝,冷眼看向顾云廷。
“人呢?”
顾云廷敲了敲卧室的门,厚重的实木门打开,一个身形挺拔,穿着白色亚麻衬衫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有着浅麦色的皮肤,挺秀的鼻尖,明亮深邃的双眼。
他的瞳孔就像酒店楼顶古旧的摆钟,历经千年,永垂不朽。
盛钰吉看清他的脸,倒吸了口冷气。
“是你。”
顾云廷走过去与他站在一起,她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扫。
“你们怎么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
顾云廷看了眼阿野沉默的脸,主动介绍:“他是我的养父,在我五岁那年从孤儿院领养了我。”
阿野看起来比他都年轻,竟然是他的养父?
所以他也跟以前的自己一样,可以长生不老?他也需要借助别人的阳寿活下去吗?
一时间无数疑问涌上心头,阿野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就像第一次与她见面时一样。
盛钰吉想起来了,十年前她有次跟四哥去滑冰,在滑冰场外遇见顾云廷。当时他身边有个年轻男人,说是他的父亲。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多问,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阿野。
难怪她第一次见他就感到眼熟,原来十年前两人已经见过一次面。
之前顾云廷说见过她的同类,指得就是阿野吗?
盛钰吉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已经不知该说什么。
顾云廷还要说话,被阿野拦下,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爸。”
“出去。”
云端集团上次竞标入了盛钰吉的圈套,靠临野的资助才度过难关。顾云廷自知跟他存在差距,不敢不听他的话,乖乖出门,关门前深深地看了盛钰吉一眼。
盛钰吉根本没心情注意他,沉浸在刚刚才知道的真相里。
套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阿野缓缓走到她身边,垂眸看着她。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盛钰吉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你到底是谁?”
“我是阿野,是顾云廷的养父,是临野集团的老板,是……”
他忽然停下,没有说下去,坐在她对面很有耐心地问:“一起喝杯茶?”
盛钰吉如今只想知道他的秘密,喝杯茶算什么?点点头端起杯子。
精致的描金茶杯里装着浅褐色的红茶,阿野喝了一口,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蔚蓝的大海。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盛钰吉拧着眉,“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阿野微笑,“放心,你想知道的都会从故事里得到答案。”
盛钰吉见他如此笃定,只好静下心来倾听。
阿野说出了一个人名,瞬间让她集中注意力。
“你知道……西晋时期的顾野顾司空么?”
“知道。”
“顾野出生自官宦人家,自幼家境优渥,有应必求。人生中的前二十年,从未感受到过半点苦难,直到二十六岁时出任司隶校尉从事,一路平步青云。”
“史书都说他是少负志气,有纵横之才,但是没人知道当官并非他所求。”
“在他十六岁那年,胡商与汉人往来愈发密切,洛阳城内随处可见高鼻深目之人。”
“顾野乃正统汉族出生,祖父乃相国参军,父亲为光禄大夫,母亲亦是高门闺秀,从幼时起便为他定下娃娃亲,乃父亲好友之女。”
“按照正常发展,顾野应该继承父亲的官位,娶那位妻子,沿着祖辈的老路走完一生。然世事不可预料,十六岁秋日,他与好友骑马出城狩猎,路上遇见一名有胡人血统的商女,一见倾心。”
“顾野生性不羁,与胡姬确定心意后便向父母提出退婚,改娶胡姬为妻。期间经历一番周折,当最终二人如愿以偿,结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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