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罗铮,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了。
安日晨冷笑一声,语气模糊:“你还真将它当成救命糙了,47。”
“你是谁?”罗婷婷两眼睁得大大的圆圆的,瞪着他。她是47的身份,就是关家的人都不知道的。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只有当年那个在特训后,告诉她如何到罗铮身边的军官。
安日晨把子弹壳兜进了贴身的裤袋里,然后是脱了自己的西装,走到她面前。
罗婷婷再傲慢,也因他刚刚蛮横的动作受到不小的惊吓,现在见他靠近,全身抖成条乱蹦的虾米,嘴里头却忍不住继续骄慢:“你不怕?电梯里有摄像头的。”
安日晨将西装披到了她肩膀上,对于她犹如小动物似的反抗,嘴角衔了丝好笑的:“这种小case,一点点的gān扰波就能消灭掉。”
罗婷婷已经感觉到这人背后qiáng大的力量,咬紧了唇,将畏惧裹在了他的西装服下面。
安日晨拍拍她哆嗦的后背,嘴角一翘:“老实说,我对于你这种女人,兴趣缺缺,要不是老头子的意思,我会娶你吗?”
“哪个老头子?”罗婷婷捉摸不清是哪个老头子了。
“做我的女人,要学会安分守己。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这个东西怎么来的事儿,通通告诉罗部长。”安日晨贴着她耳畔,chuī了口气。
提到罗铮,罗婷婷紧紧咬着发白的唇瓣,更是不敢出一声大气。
“我听说了,罗部长的叔叔,要从墨尔本过来。你帮我安排一下,让我和他见个面。”安日晨冰凉的指头轻轻拂过她脸边的几偻头发。
“我爸爸和他叔叔见面时,不喜欢遇见任何外人。”罗好好被他的指尖触摸到,浑身马上打着抖儿,那种惊惧的感觉仍然没有去除。但是,她清楚罗铮有几条底线,哪怕是她这个爱女都是不能触及的。其中一条,就是罗铮的这位叔叔。
“什么外人?我都是你的未婚夫了,马上和罗部长就是一家人了。”安日晨的指头打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而且刚好打在她的动脉上,等于似是把刀搁在了她的命脉上。
罗婷婷唯一的寄望,she向了由始自终没有开口的关浩恩。在见到关浩恩背对着她,像是完全放弃了她一样,她心里狠揪起一簇,ròu疼ròu疼的。她是个孤儿,是个真正的孤儿,不像49,还有爸爸没有死,还有许多人因爱着49的妈妈而爱着49。她一无所有,所以,她恨49,恨到了骨髓深处。如果她要下地狱,她一定会拖着49一块沉下去。49永远不要指意得到罗铮。至于选择了四的费镇南,她会毁了他!
“如果我帮你,我能有什么好处呢?”罗婷婷在真正感觉到孤身一人时,声音冷却下来了,发出yīn暗的气息安日晨对于她的突然转变,些有一愣,继而指头这回温柔地在她脸上抚摩了两把,道“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办到。”
“我想杀一个人。你能帮我办到吗?”罗婷婷朱红的嘴唇张开,冷冰冰吐出几个字,混着寒气喷到他的眼镜上。
安日晨对着她狰狞而变形了的五官,轻轻地按了按眼镜:“能。”
——《司令夫人》——
费君臣是最后一个下车的,这是应他本人的要求,先是把其他人都送回各自的单位去。在送自己兄长费镇南回军人招待所时,费君臣有一刹那望着兄长的背影,想叫住。可始终没有出声,是由于费镇南一路都沉浸在与妻子说话的喜悦中。他现在说什么话,都无疑是在兄长头上浇一盆冷水。
摘下眼镜,望着没有星星的夜色,他感到了一丝左右为难的迟疑,眉间布满了苍郁的沉凝。
奉书恬这时打来电话说要和他见个面。他应声好。两人接着是在454设立在首都的一间研究楼碰上面。
“政委,那个安日晨你知道是什么人吗?”奉书恬见上面后,开门见山地说。
“我听白局长说,好像是中行的什么人。”费君臣对于部下第一个迎面而来的问题,眉梢提起,觉得部下这个问题有些蹊跷。
奉书恬解释缘由:“我和这人见过几次面。你知道的,我那个研究基金,大部分是由国家支助,成果归属于国家所有。这人想通过中科院的老头子,与我达成协议,私下支助我。”
“贿赂?”费君臣蹙起的眉,若有所思的。对于科研方面的贿赂,可大可小。像他和奉书恬这种,是属于国家完全拥有的人才,研究出来的东西只能归属于国家所有,因此他们的研究成果,都是重大到可涉及国家利益的。
“我只知道,他和中科院的几个老头子关系都很好。”奉书恬深感今晚的谈话会许久了,环顾冷清的实验室环境,道,“这里太久没来。嗯喝杯热茶都没有了。”
“隔壁办公室应该有茶叶和开水,只是我忘了带钥匙。”费君臣望了下腕表,快两点钟了。今晚真是有够折腾的。
“我想,有台电脑足够了。”奉书恬发现了角落里设的电脑像是没有坏,走了过去。
费君臣其实比较担心的,还是兄长的问题,既然部下都怀疑了,就此多问了句:“今晚病人怎么了?”
“政委,嫂子这事儿,没有和费省长说吗?”奉书恬看得出来,首长见了面后愁虑的神色一直凝结在眉间,没有散开过。
“她答应我,会自己和丈夫说明白。”费君臣道,眼睛却看着地面。
“政委,我觉得她不会和她丈夫说的。”奉书恬以今晚与墨兰见面的结果,断论。
“你和她jiāo谈了吗?”
“没有。不需要。我见的人多了呢。像她这种,一看就知道。”奉书恬相当有自信,开口直言,不需顾忌任何人脸色。
费君臣不用他提醒,心里也明白:墨兰是不会和他兄长说的。
“政委,最好和费省长说清楚了。”奉书恬知道他们两人的兄弟关系,特意地再三提醒。
“事qíng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费君臣眉头固然紧锁,语气却是没有那般寒森奉书恬观察他的神色,问:“需要我马上和那边的人再联系一下吗?”
“你现在马上和他们再联系,看愚看到了哪里。”费君臣发出指示,”我就在这里等结果。”
奉书恬明白:赌注都在愚者那里了。因此,他的指头在键盘上快速地敲打着,试图通过国家科学院的网络终端,与他们想要联系的人联系上。要联系上十圣心的人是很困难的。一般来说,只有十圣心的人主动联系他们。所以,奉书恬需要做的,就是发出请求联系的讯号,并且能被十圣心的人注意到。
在等了大约三个钟头后,在他们两人都几乎是趴倒在电脑面前的桌子上,准备沉沉入睡的时候,电脑屏幕忽然整个一黑,跳出了张小丑脸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电脑突然染上了病毒。
“愚者亲自发来的联系。”奉书恬眸子里jīng光一闪,用鼠标锁住了愚者的头像。
十圣心那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愚者aida,只和墨兰联系,从不会主动与他们进行来往。现在aida突然在他们面前出现,是什么原因?
费君臣以为值得深究。aida的声音通过电脑终端,从屏幕自带的音箱里缓缓释放出来:很久不见了,海军朋友们。我现在已经来到中国。我们应该在不久之后可以见上面。在此之前,49和她的孩子,还是需要麻烦你们照顾。希望你们不会辜负我的期望,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办到的话……
第一百零三回:走进丈夫的心里
“那时候我十三岁,一个说是懂事又是不懂事的孩子。知识晕了不少。调皮捣蛋也学了不少。暑假时与一群朋友去了爷爷的故乡,说是下乡锻炼,但是,有亲戚在那里,管吃管喝,我们只负责玩乐。其实,有些人说我们是红四代,也有点儿道理。或许我们没有被娇惯坏了,可是至少不饿肚皮,没有真正经历过红军当年的艰苦。”深夜了,丈夫的声音并没有在耳边停止,墨兰静静地听着,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走入了丈夫的内心里去了。
费镇南也是躺在chuáng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没能合上眼,四周寂静得像是深谷里的黑暗。这一刻,或许是酒jīng的影响,他眼前忽现幻觉,时光一个回转,回到了十三岁那年。
“出事了。”
他太记得了,当时事qíng的开始,源于婶婶急奔入大院时第一句话:“出事了。三儿呢?”
出了什么事?那个时候,没有人和他说,是不敢和他说。他毕竟才年仅十三岁。可是,爷爷马上派来了陆叔,第一时间飞回了北京。迎接他的,是葬礼。
对于父母,他所知不多。只知道自己的父母与费家的其他军人不同,常年在外不说,哪怕是chūn节都不会归家探望上老下小一欠在他的房间里,连父母的相片都是没有的。以至于与他最亲的,向来是爷爷。他的衣服,都是奶奶和婶婶们买的。他对父母长什么样子,早已依稀不记得。
他没有因此而怨恨过父母。固然爷爷和众人不常提,但是,偶尔爷爷口漏的一两句话,他明白,父母进行的是一项可以令他骄傲的工作。只是,十三岁就离开他了,他当年只有十三岁,懵懵懂懂的少年年纪,也意识到:双亲这会儿便是离开了他,未免太早了。
家里人都说他少年老成。然而,在面对父母遗像的这一刻,他哭得像个三岁大的孩子,哭声难听,一张英俊的少年脸蛋哭成了只大花猫。没有人责怪他,哪怕是那个xing格乖戾对待子孙苛刻的费老爷子,只是把孙子紧紧搂在怀里无声地安慰:十三年来,他压抑的实在太久了……
十三岁,他同舍弟费君臣,同自小一起在军大院里成长的其他伙伴们,宣誓加入了少年军,从此继承父母遗志,成为了一名战士,一名立誓为部队贡献一生的军人。
“我到今天,仍不知道我爸妈的工作是什么,是因为什么而牺牲了。可是,爷爷是不主张我去寻仇的。因为保护活着的人,比去寻仇的意义更大。这才是一个军人的意义。”
墨兰感觉窗前的白帘飘开了一角,雪白的清华伴随丈夫的话,映入了自己的内心里。
“墨兰。在监狱里看见你的时候,我当时心里真的是有些怕的,因为仿佛看到了埋藏在自己内心中一直挥散不去的yīn影。我到现在还是很担心你,何况,你现在有了孩子。我不需要你像穆桂英还是花木兰身怀六甲上战场。我承认我很自私,但又觉得很寻常。没有一个丈夫希望自己的妻子还是孩子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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