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来做什么?”费镇南转身,对于47皱起双眉。47被他一喝,脸蛋浮现彩霞般的嫣红,压根不觉得他是对自己生气。她就想引起他注意。49在旁边翘起双眉,有趣地观望着口费镇南看看他们两个,再眺望四周,忽然发觉自己走得有些远了。他折身往回走,然而49忽然擦过他的身边,像颗子弹飞了出去。
“49?”费镇南一怔之后,转身要跑去追人。
子弹声这个时候响起,倏一一心的教官将47按倒,49仍被击中了一条腿。六六也冒了出来,刚想帮尖叫的47处理伤腿。费镇南向他喊:“六六,跟我来!”47不敢相信,费镇南竟然让军医扔下受伤的她,和他一块去追49。她猛地甩下头顶上的军帽,哇一声大哭了出来。
费镇南从没有这样用尽全力地奔跑过,哪怕那时候在少年军进行越级考核,被亡命土匪追击,都没有这样47跳如飞。原来,最激发人的潜能,不是害怕自己xing命有误,是恐惧一个装在了自己内心的人出事。六六跟在他后面,只觉得他像是要疯了一样双目赤红。
“六六,你带了多少把枪?”
“怎么了,司令?”
“该死的,她刚刚盗了我的枪!”费镇南这话刚完,砰砰砰,枪声在前面的树林子里彼伏响起。然后,倏倏倏,子弹向他们这边横扫。费镇南和六六只得放慢脚步闪躲。他们后面跟来的兵,一个接着一个如稻糙人扑倒。六六震惊地往后望,却没有办法跑回去救助战友。
“都没有she中要害。”费镇南不用看就能断定。敌人jīng准的she击是在告诉他们藐视他们:不稀罕他们的命,要的只是49。49呢?费镇南一个跃跳,拨开了灌木丛,见bào露在他们前方的是一条深沟,深达几百尺,对岸的崖离他们站立的距离绝不是人可以跳过去的。费镇南浑身像落入冰窖一样冰凉。六六和跟来的勤务兵死命抱住他不让他往下跳:司令一一
一一《省长夫人》,回忆结束
“六六,我知道你认识49。你能告诉我吗?49做了什么傻事?”在军车上,墨兰向校官六六悄悄地询问。
六六笑悠悠的:“你弄错了。我是知道有49这个人,但不认得49。”
墨兰叹着气:“你家司令已经亲口向我承认了,他与49的关系。”
六六不上当:“司令是怎么和你说的?我也想知道。”
坐在前头开车的岳涛听不下去了,回头:“六六,你擞谎的技术能不能提高一点?”
“你们既然都知道我不会说的,就不用问我了。”六六gān脆耍赖。
岳涛踩下刹车,见到前面出现的人,露出宛如见鬼了一样的神qíng。
墨兰向前看,此时车已经到达了海军基地医院门口。前门宽敞的停车广场,停了三部指挥官军车。
首先下车的是身着迷彩野战服的黎立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喜爱耍嘴皮子,一条肠子通到底的qíng感脑子,为兄弟两肋cha刀的满腔热qíng,因此他经常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却得到了上下军官士兵的敬爱。
相比黎立桐嘴角常常咧开的两个清朗小酒窝,与他同是前线指挥军官出身的费镇南要沉稳得多了,不知qíng的人以为费镇南要比黎立桐年岁大一轮,实际是费镇南比他小上整整一岁。费镇南因为今早刚从火车下来,穿的还是藏青色的海军军官服,一如既往的肃气,是士兵军官们个个皆畏的阎罗司令官。
部队里只要提到阎罗司令,就不得不提到与阎罗司令并称的魔鬼政委了。于是从第二部指挥车下来的费君臣,一身海军洁白军装,十分符合他内敛的斯文气质。然而,部队里都传有一句话:qíng愿得罪阎罗司令,绝不可冒犯魔鬼政委。因为政委一句话出来,就可以让你十年翻不了身。
这第三部指挥车下来的指挥官,应该是很多士兵们都没有见过的。他穿的是海军白色军服,头顶戴的却是藏青军帽。而且,他衣着白装,与费君臣明亮的洁白气质截然不同,浑身罩着一层近乎透明的苍白感,总之,看起来像是个相当诡异的人。
岳涛缩圆唇chuī了声口哨:“没想到,今儿能见到49将聚集在了一块口六六,你跟你家政委的时间最长,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这种盛况?”
“九年。”六六随着这话,温和眯笑的目光一变,迸发出战场厮杀的肃冷气息。
“真是可怕,时隔九年的一次盛会。”岳涛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浮现。墨兰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临战的昂奋感。由此可以推断出:49将聚集,绝不是伴好事qíng!
第六十七回:Aida
费君臣走进医院,其余三将跟在他后头。他取下白色的军官帽,露出了微翘的刘海,温文地问接诊的军医:“伤者的qíng况怎么说?”
“报告政委。做了脑部扫描,发现前额叶有个肿瘤大小的异物。”军医面对他,不管他态度是不是亲切都紧张地绷紧了脸皮,双手将检查报告呈递给他看。
在费君臣扶着眼镜仔细研究报告时,后面的黎立桐又调侃开了,向着许久不见的老校友白烨唠叨:“你这几年跑哪里了?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我和他,几天前刚见过。”白烨说话的调子向来都是慢慢吞吞,好比乌guī一样的速度。
“他?几天前?”黎立桐怪异地向费君臣的背影扯嘴角。如果没有弄错,几天前自己不是刚在北京与费君臣喝酒,怎没有听这货提过这事?
“我们是因为心事会面。”白烨一句话,鄙视掉了黎立桐。
“什么心事?”也有黎立桐这种向来被人鄙视还皮ròu不痒的人,赖着脸皮继续追问。
“心事能告诉你听吗?”白烨再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黎立桐方不会受打击,凑近他耳边悄悄说:“老三要娶媳妇了。你是不是听说这个消息冒出来的。”
白烨长入鬓发的纤眉徵徵动了动,道:“你是说现在站在门口的那位姑娘?”
见到费镇南匆匆走出去,黎立桐咧开了笑嘴:“我说的没错,老三可紧张这个媳妇了。”
“他不紧张不行。”白烨慢吞吞地说。
黎立桐一拍他肩膀:“你怎么知道不行?”
“这么天然的姑娘,没有人追就怪了。”
白烨用“天然”来形容,是由于墨兰的气质就是浑然天成的,或许不够美丽,不够瞩目,但是,很天然很舒服,是一颗经过磨砺便能发出璀璨光芒的原石。
“所以我说,不知哪个瞎了眼的极品男把她抛弃了。”黎立桐点着头,“也亏了这样,咱们老三才能捡到宝。”
墨兰本想避开费镇南的,毕竟嘴角那道淤青未消呢。但她得为关禁闭的费海楠说话,只好在门口等岳涛进去帮她传话。话说,这天,比清早的时候要亮得多,是那种超出寻常的刺目,云层里she出的光透着诡异的气息。
费镇南走出来时,见到她眯着双目望着天,浓黑的睫毛飞扬,白净的脸皮被光镀上了一层粉嫩的金红,好像天使一样的端庄。她这一刻的美,他舍不得打扰,静静地站住。
“三少?”她发觉他的到来,为他的默不出声感到疑问。
费镇南走近,伸出的指头触摸到她嘴角的淤青,只是摸着没有问。他这样沉默的眼神让她倍感到压力。结果她自己先吐出了口:“我保证不再有下次。”
“裕华。”知道是她的真名后,费镇南再念裕华两个字,念得特别的用力,“我真的想知道,怎样,你才能依赖我?”
“三少,我这不就依赖你了吗?才来央求你一件事的。”墨兰眼珠子一转,划过抹狡黠。
“什么事?”费镇南被她眉眼顾盼间灵活的神采给吸引住了,看着她。
“费上尉的事。你能不能撤去命令,让费上尉出来?”
费镇南低头看自己的手被她像小孩子一样摇着,嘴角拉出苦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也是,她求他的事,向来因为别人,从不会因为自己。
“三少,你听我说,这个事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央求费上尉带我出去买东西的话,费上尉绝不会出基地的!所以,要罚也是该罚我。”墨兰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说服他。
“不能。海楠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费镇南在这点上绝对是无法通融的,谁来央求都一样,哪怕是她。
“那我呢?我犯的错呢?”墨兰决定与费海楠一块去坐禁闭,不然心里绝对过意不去。
“你不是我的兵。我不能拿军法来惩治你。”费镇南意味深长的。
墨兰一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冷血心肠。
医院内,费君臣吩咐军医:“不用送到外面去。在这里做手术。做完手术把结果告诉我。我和其他指挥官在这里等。”
军医匆匆去执行他的命令。费君臣接下来对黎立桐和白烨说:“我们都到办公室坐吧。”
见费镇南站在外头和墨兰讲话,他们三人先进了单独的小会议厅。
黎立桐看起来很高兴,拉开椅子自个儿先坐下,说:“我们几个几年没一块见面了?”
“九年。”白烨把军帽取了下来搁在桌上,慢吞吞地揭开杯茶水的盖子,慢悠悠喝一口。
“对。九年。九年前那个时候,是49那个时候吧。”黎立桐轻轻地吁长气,“你来,是因为得知Aida亲临一线。”
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九年前,费镇南看着49消失的深沟,差一点有跳下去找人的冲动。六六和勤务兵把他用力拉住,他才站住了脚跟,汗水从他周身冒出来,一瞬间他竟有种眼冒金星的虚脱感。难道,那孩子真的就这样没命了吗?不,不可能。他心里反复念了三声。
这时候,嘭的一声枪响,从右边的树林子里发出。费镇南敏链地捕捉到这是自己那把枪发出的声音。他回身,带着兵往右边林子蹿去。去到那里,见到的那一幕把他们几个官兵给震在了原地。
49举着费镇南的枪,瞄准了在地上爬行的黑衣男人,先是瞄准了男人受伤的左腿,嘭开了一枪擦过他的伤处,紧接再一枪,还是擦过他的伤处。本来受伤,现在不断地伤上加伤,那男人满面痛楚,哀叫不已。然49丝毫没有动容的迹象,表qíng淡淡的,只是举着枪不停地瞄准同一个目标she击。这样不停折磨一个重伤犯,还不如一枪打死对方。看在哪怕是像费镇南这样的铁血军人眼里,此刻49平静又jīng确的she击,活脱脱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不可能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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