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站直了腿,与老杜对眼:“那,那还是照墨兰的话去做好了。”
墨兰笑了笑,拉起弟弟的手:“均世,我们去楼下喝茶。姐姐让人去买你最喜欢的法国泡芙,好不好?”
均世面无表qíng的脸又咧开了笑嘴儿,点点头。
两个钟头后,韩贵浩的银色路虎开回到了宅邸。可能已经耳闻到了风声,他下车时,顺便将自己在外的女人带了回来。
墨兰和均世在一楼的食厅喝着下午茶和品尝西式点心,听大门那边传来“先生,太太”。
均世咬到嘴里的泡芙吐了出来,脸蛋浮白。墨兰用纸巾帮弟弟擦嘴,让弟弟喝口热茶,向弟弟笑了一笑:“有姐姐在这里。”均世看着她,仍缩着脖子有些畏惧外面的声音。
听外边大厅里韩贵浩粗厚的嗓音问:“墨兰呢?”
老杜噎口水的声音:“先生,墨兰在——”
“老杜。是先生回来了吗?”墨兰这会儿不软不硬从食厅里传出话来。
老杜只得急着答:“是。是的。墨兰,是先生回来了!”
墨兰这才起了身,单手掀开食厅垂挂的一排珠帘,走出来挂着盈盈的笑脸,倒不像是专门来作对的。
韩贵浩看女儿这一副与想象中不一样的神态,有点儿犯疑惑了。印象中的女儿,xing子直率得带了任xing和撒娇。所以,如果他闻到的风声没错,回来时女儿应该是向他大哭大骂耍脾气之类。眼前的墨兰,却是笑脸迎人,让他一下有些懵。
“刘妈,先生带了客人来,是不是该奉茶待客?”墨兰嘴角噙着一丝不咸不淡的笑,打量与韩贵浩并肩而站的女人。
刘妈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连忙答应着去准备茶水。
韩贵浩听出了女儿话中的刺,咳一声,将身边的女人带出来,说:“墨兰,这位是我娶的太太。我们上个月在民政局领了证的。”
“阿姨贵姓?”墨兰似乎没有听见韩贵浩的话,只对着那女人。
这个女人,明显比她母亲傅尚惠要年轻上一轮的年纪,皮肤保养得很好,水嫩水嫩,妆也化得很齐整,让人挑不出毛病。身材就更吸引男人了,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玲珑有致。而且,端的仪态也是很有门面的贵妇形态,笑容含而不露,双目高而不低。总体形象,是一个外衣裹着端庄太太标榜的妖娆女人——骨子里浸透了狐狸jīng的本色。
“这就是墨兰吗?咱们俩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称呼我楚阿姨就行了。”楚昭曼作为刚入门的继母第一次见继女,自然要表现得宽宏大量,面戴仁慈。
然而,对于墨兰来说,这个后妈无论这会儿表现得多慈爱多亲切都好,事实明摆着,占了她母亲的chuáng,怂恿女儿霸占了她和她弟弟的房,这是灰姑娘的后妈,现代恶毒型的。
“楚阿姨,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要来,那房里的东西刘妈说是你的,但爸爸也从没和我说过你是谁,我只好把它们先移到了院子里。毕竟它们不是我们家的东西。你放心,等会儿我就让刘妈他们帮你把行李放到客房里。对了,你要在我们家小住几天?”墨兰口气委婉地说,脸上可没有半点歉意。
韩贵浩与楚昭曼一同望向窗外。刚才车子进院子后急着进家门没有看清楚,今见得一清二楚了,院子里堆放了一箱箱的衣服、枕头、chuáng被、书籍、私人电器等,而且是像扔垃圾一样随意地扔放。韩贵浩的面色当场变成怒青,斥道:“墨兰,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动这家里的东西?”
“为什么不可以?”墨兰耸耸肩膀,突然冷了声音道,“它们占据的是我、弟弟和妈妈的位置。先生让它们占据我们三人的位置,不就是不爱妈妈、我和弟弟了吗?”
韩贵浩被女儿的话戳到了心底的虚处,一下尴尬起来:“你这胡说什么?我是为你和均世好,怕均世没人照顾,才给你们找了个新妈妈。”
“那么,楚阿姨肯定不会埋怨我这么做了?”墨兰嘴角拉开一笑,眉角微微抬起,向着楚昭曼的眼睛如针尖。
楚昭曼对着继女的双眼,一刻是不禁把手摸向韩贵浩。不对,这个犀利富有压力的眼神,一点都不像韩贵浩给她看的照片里那个墨兰。是突然哪个地方弄错了吗?
第九回:一巴掌打不响
韩贵浩是不大想在新婚妻子面前丢脸。再说了,他娶的这第二任妻子,可以说比傅尚惠更有来头。因此护着这个新妻让前妻的儿女就范,是他头等大事。
“墨兰,你新妈通qíng达理才忍让你,你呢,任xing妄为,还不快认错?”韩贵浩威bī自己女儿。
墨兰定着不动在观察自己老爸。话说韩贵浩同样保养得很好。傅尚惠为了他辛苦cao劳而早逝,他却是天天保持最佳状态,四五十岁的年纪,三十岁左右的身材和面孔,魅力不减当年那个英俊小生,加上成熟男人的气质要比年轻小伙子更能吸引人。墨兰一直以为,自己老爸有吃软饭的天xing。如今为了巴结这一口新来的软饭,韩贵浩决定抛子。反正墨兰是女儿身,是泼出去的水,而均世身体有残疾,这对前妻的子女显然不能为他带来任何利益。
“贵浩。”后妈这时候的仁慈就得表现在这里了,楚昭曼开始为前妻的女儿拦阻丈夫,“墨兰可能一时还不能接受我们两人结婚的现实。所以,我们应该给墨兰和均世一点时间。”
韩贵浩怎么会不知道楚昭曼不过是在应景说戏,马上更厉害地拍桌子大喊:“给什么时间?!我是她爸,难道还管不了她吗?!”
墨兰这会儿看见了均世从食厅里探出的小脑袋瓜。弟弟一双望着韩贵浩的眼睛里带了深深的恐惧。她于心不忍,说:“先生,你可不可以小声一点说话?但是,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我和均世都不会叫她一声妈的。”就好像再也不会叫你一声爸一样,只不过你到现在还没听出来吗?
啪!
韩贵浩这时应是听出来了,挥手好比打苍蝇一样,清脆的一声响亮打在了女儿脸上。
墨兰是粹不及防,才没能躲开。因为韩贵浩在这个家里面从未动过手,在家人和佣人面前一直都是温和派的三好先生。现在为了一个楚昭曼,变了xing一样,打自己的女儿?!墨兰感觉心口像刀割一般的痛楚,双目如刀子一般she向了韩贵浩与楚昭曼。
楚昭曼急忙从手拎袋里取出条丝帕,yù替她擦拭嘴角的淤血,念道:“墨兰,没事吧?贵浩,你真是的。有话好好说嘛。”
墨兰等她到了跟前,忽然举起右手“啪”一巴掌甩了下去,准确无误在楚昭曼左脸上印上鲜红的五指:自己刚刚可是没有看走眼的,她本来可以拦住韩贵浩打她的,却是等韩贵浩打了她以后,才来假惺惺的装仁慈——
楚昭曼是真正地没有想到而没有防范,被打了正着,摔在了一边沙发上,有些懵。也因为这个原因,她一刻原形毕露,对于墨兰的双目里露出如野láng一般的凶狠。
韩贵浩看见墨兰举手打楚昭曼,一刻也有些懵。因此,等他想起来,再次举起手要再甩给女儿一巴掌时,这次墨兰早已准备好了。只见韩贵浩的巴掌刚下来,墨兰忽然间拉起楚昭曼往她身后躲。韩贵浩第二巴掌便打在了惊愕的楚昭曼脸上。
楚昭曼两边脸上都印上了鲜红的五指印,端庄的妆容谢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失态不失态的。她羞怒jiāo加,举起手拎袋在韩贵浩身上疯狂地猛打。韩贵浩挨打,因为是楚昭曼打,又不敢叫骂。打了一阵,没有力气了,楚昭曼甩了袋子转身走出宅邸。
至此,什么仁慈的后妈,完全没样子了!
那些围观的佣人们对此议论纷纷。韩贵浩脸面尽失,身上被楚昭曼打得痛,却得赶紧去追回新婚妻子。他一路便追了出去,跳上了银色路虎。
看见先生和新来的太太走了,刘妈和老杜忙着遣散看热闹的人群:“走走走,该gān活的都gān活去。”
墨兰走回食厅,自己打开冰箱取了块冰,用毛巾裹着准备捂那块被韩贵浩打的脸颊。当她挨上椅子坐下来的时候,均世也站到了她面前,用一副很担心又惊悚的目光望着她。墨兰伸出只手,捏捏弟弟的脸,笑道:“均世,去奶奶家住几天好吗?”
均世扭捏身体,摇头又摇头。
“等姐姐办完事,就一块过去。”墨兰决定,不管弟弟愿不愿意都得送走。因为接下来与韩贵浩楚昭曼将会有一番恶战,不是怕斗不赢,她不想让幼小的弟弟在旁观中伤害到内心。
均世“扑”把头贴到她怀里,两只手抓着她衣服,好像小猫咪稚嫩的爪子抓东西一样紧揪不放。
“均世,乖。”墨兰只能不断抚摩弟弟的头,转而吩咐刘妈,“刘妈,你和老杜都收拾一下行李,今晚出发,把均世送到傅家去。等会儿我就给奶奶电话。”
刘妈“嗯嗯”点头应着,脚没有着急离开,问:“墨兰,如果先生要我和老杜走——”
“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墨兰给他们保证,她也有能力给他们保证,“先生没有权力赶走你们。你们的工资说到底还是傅家付的。这房子的房契在老太太手里,先生想要回这幢房子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房子从来没有到我妈手里过,始终在老太太手里握着呢。你们明白吗?”
傅老太太这一招,也是害怕自己的傻女儿为了男人什么都献出去了。如今看来,老太太是高瞻远瞩,为孙子孙女留了条后路,不至于两个孩子落难时无家可归。
刘妈得到了这话,心安了大半,与老杜赶紧拾掇行李,准备送均世走。
均世自然是不肯走的。墨兰小心地喂弟弟喝了掺药的牛奶。等均世熟睡了,让老杜抱均世上车。均世离开之前,墨兰又千叮嘱万叮嘱的,刘妈和老杜去了傅家该怎么回答老太太的问话。目送弟弟走后,她折回屋里,打电话到傅家。接电话的是傅家的管家穆先生。
“墨兰小姐。老太太她这几天患了感冒,今吃了药正躺着休息呢。不然,你有什么事,我转告给老太太知道。”穆先生说。
“是这样的。我想把均世送到老太太身边住几天,老太太不是一直挂念均世嘛。”墨兰婉转地说,不想说太多有关家里发生的事。毕竟老太太年岁已高,不该cao太多心影响身体健康。自己能处理先处理,再不行找姐妹。
“行。小姐放心。我会转告老太太的。”穆先生答应,“均世能来,老太太肯定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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