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月凉笑:“我一无爵位可袭,二无功名在身,岂能由得我挑?自然是父亲说了算。”
孟小侯道:“小公子如此用功,来年科考,怎知不会高中?”
久月凉抚着手中茶盏,半晌低声道:“若不中呢?”
中与不中,都不过是被待价而沽,换得家族一点利益。
久月凉犹如碗中的一汪茶,板上的一块肉,壁上的一幅画……
在他人眼中,自是哪里用得到便搬往哪里。
久月凉怎么想,有何关系?既如此,何必去想?
元宵佳节,万千灯火中,久月凉与孟小侯走散了。
新宁河上飘着河灯,一盏盏,犹如星子落入凡间。
久月凉伫立河边,望灯出神,风吹来,掠起发丝袍角。
他听闻,这一天放河灯许愿很是灵验。
世间千百愿望,他竟不知都有何不同。
他弯腰探身,想捞一盏河灯,看上一眼。
身后有人按住他的肩头:“小公子,这河灯可捞不得,捞了,许的愿便不灵了。”
声音醇厚优雅,雍容华美。
久月凉起身,回头,背后那人看见他的容颜,微微一怔。
这一刻,万千灯火失色。
风掠起几缕发丝,贴在久月凉脸上,那人情不自禁,伸手欲抚。
久月凉后退一步,脚下一空,就要落入河中。
腰被箍住,旋了半圈,再站稳时,久月凉在那人怀中。
一缕极好闻的香气扑入鼻尖,久月凉后退一步,道:“多谢。”
那人一身白裘,眉目疏朗,道:“情势危急,失礼了。”
久月凉点点头,转身离开,行了几步,便听后面有人道:“梁公子,望月楼那边打点好了。”
久月凉回头,隔着人群,灯火阑珊处,那人仍望向这边。
身边站着一年轻男子,倒似庆国公家小公爷,薛韵山。
久月凉看不太清,再向那位白裘公子点头致谢,转身融进灯海人潮之中。
第 4 章
孟小侯举着一串冰糖葫芦,在人群中穿梭。
远远望见久月凉束发的蓝色飘带在风中一闪。
孟小侯见缝插针,在人群中挨挨挤挤,总算抓住了久月凉的衣衫。
他微微喘息,眼睛晶亮:“不过去买一串冰糖葫芦,怎么就跑的没影了?”
说着便把冰糖葫芦举到久月凉面前。
久月凉伸手接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串红彤彤,亮晶晶的冰糖葫芦。
长这么大,这竟是他第一次吃到冰糖葫芦。
说来好笑,便算在平常百姓家,这也不过是普通吃食。
久月凉垂下眼睫,伸出红艳艳的舌尖在最顶端的那颗糖球上轻轻一舔。
便抿唇笑了。
孟小侯看呆了,半晌问道:“甜吗?”
久月凉笑道:“甜。”
他答着便把那串冰糖葫芦送到孟小侯面前:“你尝尝?”
鬼使神差地,孟小侯在久月凉刚刚舔过的地方,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甜吗?”这次是久月凉在问了。
“甜。”孟小侯眉眼弯弯:“真甜,这是我吃过的最甜的一串糖葫芦。”
各色花灯,杂耍百戏,新奇小玩意儿……一波波一层层,晃花了人的眼睛。
他们分食着一串冰糖葫芦,酸中带甜,甜中透酸。
半晌孟小侯又问:“比小葡萄好吃吗?”
久月凉一怔,转而坏笑道:“那要看是谁的小葡萄。”
他的目光在孟小侯胸前一扫,面露轻佻笑意:“要不,你让我尝尝?”
旁边有一条暗巷,孟小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拖入巷子深处。
两双眼互相瞪视,暗沉沉地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呼吸声慢慢浮躁,急促起来。
远远的路口仍是一片沸腾的热闹与欢欣,笑声,闹声,吆喝声……
灯光遥遥投来,太远了,还没到面前便被黑暗吞噬殆尽。
孟小侯将久月凉按在墙上,狠狠地亲了下去。
口腔里全是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人上瘾。
黑暗中唇舌交缠,你来我往,似两头饥渴的狼。
不知道谁的唇被咬破了,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似助兴的药。
久月凉一个旋身,转而把孟小侯压在墙上,伸手解开他的衣襟,埋头去吃他的小葡萄。
孟小侯一声轻哼,抓住久月凉的长发往后扯去,另一手向他身下探去。
久月凉抬腿避开,一手下探,抓住孟小侯的双手……
一时两人双唇交叠,手脚却已过起招来。
巷口处传来小摊贩的吆喝叫卖声,遥遥入耳,仿若另一个世界的热闹。
喘息声慢慢平息,两人贴墙平息情绪,久月凉恶人先告状:“小侯爷这是仗势欺人?”
孟小侯笼着衣襟,嗤笑一声:“是谁像狗一样,咬的人身上都是牙印?”
久月凉绷不住笑了,他们从暗巷中走入灯光之下,他将唇附到孟小侯耳边,轻声道:“好吃。”
孟小侯一时不察:“什么?”
久月凉笑:“葡萄好吃,比冰糖葫芦还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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