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野猫在屋檐下躲雨,支楞着耳朵听着风雨雷电中偶尔传来的一缕哭音,久久不动……
第 12 章
风雨初歇,天边泄出一线曙光,躲雨的黑猫亦不知去了何处。
孟小候拢了久月凉在怀中,对方长发散落在面颊,衬的一张脸越发小起来。
孟小候情不自禁将唇印在他光洁的额头,轻笑道:“你亦不想我成亲,对吗?”
“不,”久月凉抬眸,轻声道:“其实,我是来劝你允了这门亲事的。”
孟小候动作僵了僵,半晌方移开唇,轻笑道:“你笑话一向讲的极烂,这个也同样不好笑。”
久月凉不语,孟小侯又道:“一点都不好笑。”
久月凉终推开他:“你看我可是开玩笑的样子?”
柔情蜜意从面上散去,嫣红血色从唇上褪尽,孟小候脸色一寸寸转冷。
他伸手揉捏着久月凉薄情的双唇,努力压抑着怒气问:“为什么?”
久月凉淡声道:“丞相府权大势大,丞相府的千金亦貌美端庄。”
他轻笑:“最难得是对你爱慕已久,这门亲事你又有何不满?”
孟小侯掐着他的下巴,问:“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久月凉凤眸半掩:“如果真话是一把刀,你也要听不成?”
孟小侯盯着他,半点不敢放松,生怕漏掉他一丝一毫表情:“要听,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久月凉轻挑眉梢:“你要听,我就说给你听。”
他唇角也慢慢挑起,露出嘲讽笑意:“我是个什么东西,莫非小候爷已经忘了?当初我跟着你,不过是图你庇护,如今有人位高权重,比你更甚,我自然选他,我说的可清楚?”
孟小侯覆身压上久月凉微凉的身体,哑声道:“那你为何还要来?”
他抵着他的头,双眸如箭直刺对方眼中:“你大可一走了之,干干净净,利索抽身,不是吗?”
久月凉轻笑:“小候爷果然自恋,我来,不过是以身相酬,谢小候爷多年来庇护之恩。”
他抿抿唇,续道:“二来,不过怕小候爷求而不得,凭添纠缠,如今,既得之便可弃之了,从此我们就再无纠葛。”
孟小候眼中锋利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他将头埋于久月凉身前,点点温热打湿了久月凉心口。
被打湿的那一块,剧痛无比。
冰冷暴雨,衣衫尽透时,他只觉麻木,而温柔乡中,却痛不欲生。
久月凉狠狠闭了闭眼睛,复又张开,黑眸里再无情义,他伸手想推起孟小候。
孟小候已哑着嗓子问:“那人是谁?”
久月凉终是没动,他轻声答:“当今圣上。”
即便早已猜到,孟小候还是忍不住眼前一黑,一阵眩晕。
若是别人,他还能拼一拼,挣一挣,可对方是当今圣上,他又拿什么去对抗?
绝望中却又添一丝欣慰,久月凉愈是如此愈显情义深重。
有时,无情时才是真有情,这道理,他懂!
他再次占有了他,颤抖着亲吻他,把所有的情义都融化进这一次亲密里。
已无需任何言语。
第 13 章
孟小侯终是拒了这门亲事。
据传,老侯爷为此把孟小侯打去了半条命。
孟小侯气性上来,指天起誓,此生绝不娶妻。
老侯爷无法,只得把此等忤逆之子关进祠堂,七天七夜,孟小侯已奄奄一息。
京城名医,宫中太医,如流水般进了侯府。
出来时无一不唉声叹气,孟小侯小命虽保,但也将养了三五月才稍稍恢复元气。
老侯爷至此心灰意冷,侯夫人为此大病一场。
孟小侯乃侯府独子,亦深知自己此举不孝至极,便纳了贴身丫鬟庆儿入房。
庆儿自小服侍孟小侯,为人极本分周到,亦深知孟小侯心事。
孟小侯早已扬言此生绝不娶妻,庆儿被纳入房中亦是独一份的荣耀。
次年,庆儿有孕,诞下一子。
孟小侯仍如往昔一般,不时出入花街柳巷,只是身畔早已没有了久月凉。
孟小侯与久月凉似是早已不再来往。
在有心人眼中,彼此连一个眼神也欠奉。
孟小侯成了京都一个笑话。
久月凉的流言亦被传的纷纷扬扬。
但碍于与天子有关,便被传的神神秘秘,言说之人往往压低声音,面带猥琐笑容。
尤其茶楼酒肆,说书先生口中,暗暗映射,香艳至极。
敏义伯府既引以为耻,又暗觉荣耀。
借着久月凉向皇帝求了不少恩典。
一次酒后,久月襄痛骂久月凉,被同席孟小侯打倒在地。
两位体面公子,最终衣衫不整,头脸狼藉,狼狈收场。
两年来,孟小侯第一次为久月凉动怒。
梁彦怀中抱着一秀美少年,笑盈盈向坐在下首的久月凉讲着坊间的笑话。
“孟远倒是重情义。”他最后说。
久月凉垂眸,良久道:“坊间传言,陛下不必当真。”
梁彦笑:“你倒是护着他。”
久月凉垂眸,不看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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