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哂,无聊地转吸管玩。四下看一看,整个场子就她一个嘬着吸管喝酒,傻得没边了。
等了又等,林知恒没回来。估计今晚不会回去了,她滑下高脚凳,预备结账走人。
慢吞吞转身,被身后立着的黑影吓一跳,后退两步,背抵着吧台,退无可退,才慢半拍地眯起眼去看逆光的人。
隐形眼镜磨得眼睛疼,她进来没多久就摘了。四百度近视不高不低,刚好能从这段距离认出邻居先生的程度。
她想她喝醉了。
揉揉眼,再看一遍。他还站在那里,微低下头,半张脸掩在阴影里,唇边有浅淡的笑纹。
真的是他。
林知予扶着吧台站好,酒精壮胆,往他那边靠近一些:“金先生,你也来喝酒?”
他没回答,而是问:“你男朋友呢?”
“唉,渣男一个,不想提他。”
占有欲吗?
如果他真的有,她不介意刺激他一下。
如果他没有,那就算了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她懂,不过放在金泽身上,这块豆腐就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她也愿意试一试。
“吵架了?”
“是啊,随便说几句他就不耐烦,丢下我自己走了。”
他没应声,凝望着她的眼睛。眼神探究,像在剖析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林知予下意识揪紧皮包带子,压下那股子心虚:“金先生玩的开心点,我先回去了,明天还上班呢。”
他没反应。
一直都是事不关己的平淡模样。
占有欲这种玄乎的东西,和他压根不沾边吧。
林知予虚无地扯扯嘴角,侧过身,和他擦身走过。手臂皮肤触碰到衬衫布料,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痒意。
她呼出一口气,缓和心底的痒。
“林小姐。”他喊她。
林知予站定:“金先生还有事?”
她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不多时,影子上叠上另一个高大的影子,他接着说:“答应请你喝酒的,既然今天遇上了,正好兑现。”
“这是你的酒吧啊?”
“嗯。”
林知予吞吞嗓子:“我喝醉了,你要送我回去哦。”
“好,那我今晚不喝酒。”
“我酒品很差的。”
“我见过更差的。”
“也是,你是开酒吧的嘛。”她转身,嗓音里染上少有的娇嗔,“我不想在楼下喝了,老是有陌生男人来搭话。”
他微怔,片刻恢复如常,轻轻笑道:“跟我来。”
林知予跟上,走得员工专用通道,灯光明亮,安静宽敞。不时走过几个穿制服的酒保,看见他,恭敬地喊一声老板,错身走开。走远一点,又探头探脑地张望他们老板背后的女人。
她猜想他很少带女人来这里,这样有些武断,她换个猜测,至少很少带女人走员工通道。
无论哪一种,都值得人心情愉悦。
“这酒吧好大。”
“寸金寸土的地段,不做大点,租金还不上。”
林知予似懂非懂地点头:“你一直干这个吗?”
“大学毕业那年办起来的,以后不知道,经营得好就继续做,经营不好转手给别人,做点别的生意。赚钱的路子多了,不喜欢低声下气看人脸色,盘个店面自己当老板,轻松自在。”
林知恒的馊主意还是有效果的,金泽和她说话明显比前两天多了。
林知予心里偷着乐:“我以后不想低声下气看人脸色了,来你这儿打工,你给我走个后门。”
“女孩子干不了这个,容易被人占便宜。”
“我帮你管员工啊,我擅长这个。”
今泽沉声笑笑:“可以。”
他带她从侧门出去,穿过人造小庭院,进入一栋三层小楼。左拐右拐,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前停脚。
“这是你们办公的地方吗?”她环顾四周。
这里和酒吧装潢截然不同,少了花哨炫彩的灯光,简洁大方,入目是白得晃眼的墙壁。墙脚摆着几盆长势良好的金桔树,正是金桔成熟的时节,黄橙橙挂了一树的果子。有几颗掉在地板上,来不及打扫,被谁踩了一脚,汁液溅开来,在地砖上凝固成一滩橘黄的印记。
“一楼平时开会,见客户用,二楼是我和另外两个朋友休息的地方,三楼隔成几间宿舍,供晚上不方便回去的员工留宿。”他解释着,轻车熟路地在密码盘上输入一串数字,嘀嘀两声后,拧动门把,按下门边的开关,室内亮堂起来。稍微侧身,让她先进去。
“你们员工待遇真不错。”毕竟是私人空间,林知予不敢随意走动,墙边有张长沙发,不等人招呼,自觉地坐好,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膝盖上。
“你先坐,我让他们送酒过来。”
“我酒量不是很好,你让他们少拿一点。”
“好。”他答应着,坐进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打电话要了几种酒,让人二十分钟内送过来。
林知予趁这间隙观察起房间的陈设,和她预想中差不多。一套沙发,一张床,一个小衣帽间,独立卫浴。就是临时休息场所的布置,比较独特的地方在于另一面墙边竖着的定制酒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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