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是她高中同学、大学室友,当初一起出资创办了这家小公司。
“这也要比吗?”她戳着屏幕,发一条“马上下来”过去。
“走!带你去瞅瞅老娘那套拉风的纯手工婚纱,闪瞎你的钛合金狗眼。”金曼姗放下二郎腿,站起来,抖抖裤腿,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勾着手出门,不忘带上大杯的珍珠奶茶。
林知予嗤声:“你自己不也没见着。”
“这不中途出了点岔子吗?说好上个月到,推到婚礼前几天,也是姐姐心地好,不稀得和他们计较,换个脾气暴的,能闹掀了屋顶。”
林知予还不了解她?一点不如意就咋咋呼呼:“得了吧,要不是沈兆南亲戚的店,你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金曼姗咧嘴笑笑,没有反驳。
“安琪呢?”
“大小姐自己有豪车,不稀罕搭便车。”
“你又把工作推给人家?”
金曼姗不服气地瞪起眼:“我们好歹姐妹一场,你就这么看我的?”
林知予冷眼斜她:“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没点数?”
“你俩动作够快的,这都开始接你上下班了?”乘电梯下楼,在大厅就能看见黑色的SUV,今泽和沈兆南不在车上,站在树荫底下,一人叼一支烟,闲聊。
林知予没见他开过这辆车,一手肘拐在金曼姗的侧腰腹:“那不是沈兆南的车吗?你老公来接你的吧。”
“姐妹,我男人那几台车我认得出来,这台是你男人的。”
“他的车我见过啊,不长这样。”
“你以为G市最大酒吧的大当家,只有一台车?”金曼姗拍着她的脸,“你清醒一点,林知予。”
林知予将信将疑:“他那天告诉我他的车是贷款买的,房子也是,每个月还车贷房贷什么的。”
“车贷房贷?”金曼姗乐了,“他说了你就信,你是不是傻?你知道他酒吧一个月盈利多少?”
林知予摇头。
“至少这个数。”金曼姗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万?”
“两百万,至少。”
“酒吧哪有那么挣钱。”林知予提出质疑。
金曼姗懒得和她解释,呵呵冷笑后,嘬着奶茶朝车那边走。走近一点,不着痕迹地捏着她的下巴,引导她去看车头立着的小人,凑到她耳朵旁边:“劳斯莱斯库里南,六百万起步,谁吃饱了撑的敢贷款买这个?”
林知予咽了下口水,心情有点复杂。加上林知恒接济的十万块钱,她账户上也带个六,十六万。那六万还是自己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下个月房租一交,减七千,再下个月,又减七千,她的工资,也是七千……
人比人,气死人。
仔细想一想,当时下定决心租这套公寓,大约是鬼迷心窍了。
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脑补了下,摇头否掉日常迷信。
金曼姗松开她,转而挽起沈兆南的胳膊,一改昨晚的针锋相对,旁若无人地共用一根吸管喝奶茶。沈兆南掐着她的腰,走到车旁,拉开后座车门,金曼姗钻进去,他紧跟在坐进去,关上车门。
一系列动作流畅自然,看不出丁点儿故意为之。
林知予知道他们是故意的。
她和今泽交往的消息,金曼姗知道了,等同于沈兆南知道,沈兆南和今泽是兄弟,进而等同于沈兆南和他共同的那群兄弟也知道了。加上金曼姗添油加醋的一描述,在他们眼里,她和今泽说不定就是一对扭捏不坦诚、亟待助攻撮合的慢热情侣。
某种程度来说,也算不上错。
林知予无声叹气,走到他旁边。
今泽夹着烟,长身立在高大的橡树下,光影斑驳,投在他脸上,黝黑的眼眸映射着晃动的树影,和她慢慢靠近的身影。
“知予。”他轻声喊她,眼底流转着笑意,朝她伸手。
林知予也伸出手,与他交握。比起金曼姗和沈兆南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仍有些不自然,不过相较于前几天,又自然了不少。
他牵着她,往副驾驶位走。路过垃圾桶,碾灭烟头,扔进顶部的烟灰槽:“等得有点久,无聊抽了一支。”
“嗯?”
“烟。”
“哦。”林知予不很在意,没料到他会特地解释。
今泽看她反应平淡,以为她不高兴:“生气了?”
“没有啊。”
他偏头,试图从她侧脸上找寻出一丝蛛丝马迹,女人只是恬淡地笑着,没有显露任何不悦。
替她拉开车门,手护在车顶,提防她撞到头。林知予弯身坐进去,他绕到另一头,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驱车离开。
婚纱店在城市的另一头,开车要两个多小时。金曼姗前半程嘴闲不住,一会儿和沈兆南拌嘴,一会儿拿林知予和今泽打趣。到后面没了精神头,恹恹地靠在沈兆南肩膀上假寐。
林知予上一天班,也不大有精神,靠着车窗放空。
十一月中旬,天黑得早,到地方晚上七点多,夜色深沉,像深夜十一二点。
沈兆南提议先去吃饭,金曼姗不肯,怕吃多了肚子凸出来,影响婚纱的美感。沈兆南拗不过她,随她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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