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秒,因为剩下的五十九秒在下一刻被时初给打断了。
少女的脸涨地通红。
别开眼看向别处,须臾,小小声地,“变态。”
沈淮年:“………”
…………
………
通往洪村的小巴车上,乘客稀稀疏疏只有几个。
司机师傅是个享受派,开了车载音乐,伴着从音响中传出来的悠扬的歌声,匀速稳当地朝着目的地开去。
渝城就是山多,一座连着一座,绵延不绝。
山一多,盘山公路也跟着多了起来,九曲十八弯地盘旋着。
小巴车紧随路况,路要拐弯,它也拐弯。
这样不停地扭来扭去扭来扭去,晃地人头疼。
远离都市,车窗打开,偷跑进来的风清爽又舒服。
时初和沈淮年坐在后座。
时初歪着脑袋,望向窗外。
洪村很偏僻,她外公外婆当初带她搬迁到这里,就是看中了它几乎“与世隔绝”的特质,消息滞后,没有烦恼。
当年的洪村真的很穷,穷到不通车。
可见外公外婆为了她到底有多不容易。现在洪村倒是好很多了,家家户户丰衣足食奔小康,她外公外婆在这儿被绿水青山悉心照顾后,久而久之,也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时初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微微眯着眼,任由思绪天南地北地乱飞。
风筝急切地飞向了属于它的蓝天,转瞬,又被拽线人给扯了回来。时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非常突然地,又想起了她在老城区时问沈淮年的问题,还没问完,现在还有延伸。
沉默了几分钟。
她侧过脸,将视线移到沈淮年身上。
沈淮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瞧着脸色还有点苍白,精神也萎靡不振的样子,时初猜测,大概是晕车了。
应该买点晕车药的,她懊恼极了。
抿抿唇,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过了一会儿,时初试探性地喊他:“沈淮年。”
糯糯的嗓音带着刻意放低的音量,像猫爪子上的肉垫轻轻踩在心尖上似的。
沈淮年半睁开眼,讳莫如深的眸子里浸着一点点光。
他低低地沙哑地应了声,“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不自觉地捏紧自己的小挎包,咬咬后槽牙再接再厉,“如果你一直遇不见我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问出来了。
太羞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是自己要问的,问出口后自个儿又惊慌不已。
时初下意识地抬起两只小爪子,捂住脸。
核.爆.炸了,“我,我瞎问的。”怂了。
她僵在原处,须臾,回过神,就想逃离。
结果刚慢吞吞地向车窗旁挪了挪,手腕就被沈淮年握住,犟着股儿劲儿往他那边扯回去,力量悬殊,根本抵抗不了,她的那点羞耻感被他一拉,全都暴露出来了。
圈手腕,圈手腕,直接切断了她捂脸的动作。
“问都问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这样说。
漆黑的瞳仁里隐隐带着笑,沈淮年勾了勾唇继续道:“我这不是遇见了麽。”
时初哑口无言:“………”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似乎要反击了。
时初愣了愣,把头摇成拨浪鼓。
沈淮年失笑,抬起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你没有问题,我有问题。”
“?”时初倏地停下动作,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就听到他说,“马上就要见外公外婆了,我紧张。”
他刚说完,时初懵住,等反应过来后,脸就红了个彻底。
时初想奋起反驳的,还想挥挥小拳头装作要揍他的模样,然后说一句“谁是你外公外婆了,别乱叫”。
可是,到底还是没能轻松自然到这个地步。
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
时初舔了舔唇角,望向沈淮年,几秒后,主动去牵沈淮年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掌心,说:“不用紧张。”
顿了顿,小声解释道:“我外公外婆不吃人。”
沈淮年抬起手捂住唇,终于还是没忍住,嗤嗤地笑出了声。
“………”
时初抿抿唇,不太明白沈淮年在笑什么。
她沉默了一瞬,再次强调,“我外公外婆真的很好。”
“嗯。”沈淮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还不够,时初总隐约觉得他在敷衍,她捏紧拳头,倏地拔高了一点点嗓音,“我外公外婆天下第一好。”
在谈及她外公外婆时,时初才活泼开朗了些。
像据理力争不服输的小孩。
这样的一面,能被他看到真好,沈淮年如是想。
他这会儿倒是感激陆潇潇到他们学校录综艺了。
也庆幸在辅导员找过他后他当机立断做出的决定。
这趟渝城之旅,太值得了。
快到洪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傍晚。
明亮刺目的日光渐渐转为金黄色,洒向人间制造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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