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在那个炎炎夏日的午后,我悄悄的从玄丘离家出走,一路上翻越了无数崇山峻岭,来到大荒之东的空桑山。
‘我要找到那个仙人,向他寻求成仙入道的仙法。老祖爷爷年龄那么老了,我不想他死去’,我的心中揣着这样一份执念,一路上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来到了空桑山。
空桑山上,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仙人,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沙岭,稀疏的植被,和隐藏在密林中的野兽。
我在空桑山上转了三日,肚子饿了便吃食山岭中稀疏的青草和浆果,渴了,便汲取空桑山北面食水河中的流水。
那夜血月当空,黑暗的天空中闪动奇异的景象。
我栖身在一株孤零零的大树上,睡到半夜,被一阵轰隆的雷鸣声炸醒。
一个脸上带着银质面具,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站在大树的顶端。
我蜷缩着狐狸身子,透过狐狸尾巴,悄悄的打量那个站在高处的男子。
他一身玄色衣衫,腰悬佩剑,行动时身上仿佛带着风,搅动起周身的气流,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九天之上气质儒雅的真龙太子。他墨色的发,在风中狂乱的飞舞,他的手指洁白修长,稳稳的握着他的玄铁宝剑。
他手中的利剑定然是一柄神器,我一身微弱的妖术,被那剑身四处流窜的戾气震慑住,身上的法术受到禁锢,身子失了平衡,忽的从那高处的树枝上坠落下来。
“嗷,嗷。”我轻声惊呼出声。
就在我的身子即将危险的与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时,站在大树高处,如同天神一般的男子忽然飞身下来,伸手接住我下坠的狐狸身。
我的狐狸身在他双手中停留了片刻,忽的一弹,弹出十米远。我借助仅存的妖术,幻化成人形。
“末儿谢过仙人的搭救之恩。”我躬身施礼道。
“你是阿休?不对,阿休自十万年前便消失了,你怎么会是她?”
男子的脸掩在面具下,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在他的言语中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的手倏地掐上了我的脖胫,怒喝道:“说,你究竟使用了什么妖术,竟然会变成她的模样,你是不是用妖术炼化了皮相,才会拥有了她的模样?”
“我,我”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双手使劲的掰上他的大手。
他用另一只手在我脸上胡乱的揉捏着,试图从我的脸上,揭下那层伪装的面具。
我的脸颊被他的手指揉捏的疼痛难忍,在他失神的片刻,我张开嘴巴,咬上了他的手背。
“够了吧?你在做什么?戴着面具装神秘,依仗着自己有几分法术,便如此欺负我一个孤弱的小女子,逞什么英雄好汉?”我怒眉呵斥道。
戴银质面具的男子松开至酷着我脖胫的手,我跌落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不要命了吗?你是谁?凭什么伸手便可左右我的生死?我虽然是一只妖,可是我的双手却干净的从未沾过一滴鲜血,若是你刚刚真的将我送去了阎罗地府,我一定要在那里狠狠的告你一状。仔细的问问掌管地府的阎罗,哪一条律法规定,法力高强的仙人,可以随意虐杀一只可怜的小妖?”我硬气的顶撞道。
“可怜的小妖?”男子摘掉脸上的银质面具,露出一张绝世美颜。
我被他的容颜吓住,一时不知如何以对,慌乱中出言问道:“神仙?妖魅?魔君?”
眸光转动,我忽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跃起。笑道:“你是空桑山上的仙人?阿起殿下?小女子是玄丘狐,慕名远道前来拜访,请教仙人赐予长生不老的仙法。”
他不言,一双如星辰瀚海般明亮的双眸,看向西方。
“你不是她,却偏偏顶了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容貌,你不配拥有这张脸,更不配从我这里得到仙法道术,妄图与她一样,位列仙班。”他的声音坚硬,清冷。
血月下,他留给我一个冷漠的侧影,风吹动他的墨发,遮住了大半容颜。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这个神情倨傲的男子,便是我要生生世世面对的人。更不知道,他便是九天之上,身份高贵的皇子。
他举起手中的剑,寒光四射的剑刃对准我的脸颊,仿佛要在那儿开一道殷红的血口。
“划破你的脸,你便不会再拥有她的容貌,更不会笑的如此让我心神不安。”他的语气冰冷,剑眉含霜。
“是么?太好了,我也不喜欢自己现在这张脸。害的你今天如此费劲心力的想要毁掉它,实在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礼了。”我嬉笑着,弯下身子,躲过那柄利剑迎面刺来的锋芒,身形转动间从他的剑下逃脱。
“妖孽,哪里逃?”他持剑凌步虚空,衣袂在夜风中猎猎生风。
我顺着沙岭斜滑的地势,翻身倒地,一路滚向远处的山脚下。
手持铁剑的男子,在远处停了下来。
因为我滚到了一处浅草地上,在我蜷缩着的脚边,同样站着一个威风飒飒,手执剑器的男子。
男子一身玄色的衣袍,同样的缎带革履,玉冠束发。
只是这个莫名出现的男子喜欢笑,他邪魅硬朗的脸颊上挂着亲和的笑。
“救救我,救救我,神仙哥哥,救救我。这个人疯了,他想要杀我,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身子反躬腰下用力,伸手拽住男子垂落在地面的衣襟,借力使力,跪坐在了男子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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