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上不再是华衣贵服,脸色也被焦灼的太阳侵了颜色。阿起静静的看着忙碌的阿古啦一家,他们从早上一直工作到晚上,竟然没有片刻休息。
阿起换上了葛布粗衣,来到田间地头间,欲帮阿休搬运稻谷,阿休见来人是天君给自己定的未婚夫,不说一语,转身便走开了。
阿起跟随着她一起走上了洛水堤,洛水在堤中平缓的流淌。
“你不该来这里,你可知道,这堤中的水来自天河,在天河中时被称作天河水。到了这洛水堤中,便被称作洛水。虽然是同样的水,可是它的身份却不同了。天河水被仙家视为圣水,到了这里它便只适合灌溉庄稼。流淌了那么远的距离,水到了这里已经浑浊不堪,不再惹人怜爱。”阿休沉默了半刻,缓缓开口道。
“阿休,你知道,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关心你,要你做我的妻子。”阿起认真道。
阿休平淡的看着一脸认真的阿起,面上浮现了一丝疑惑。:“喜欢我?为什么要喜欢我。你没有过问我的意见,便把你的喜欢强加在我身上,我是阿古啦战神的女儿。”
阿起见阿休对他成见很深,心中有苦楚却无法解释清楚,只得闭嘴不言。
阿休皱了眉头,一双精明的眼睛里仿佛喷出火焰般,燃烧着愤怒。:“你知道吗?在这里度过的每一日,都让我觉得一生太长,长到每日都觉的,活着是一种负累。一生又太短,短到只在朝夕之间,父亲的容颜布满了风霜,母亲的手指长满粗茧。看着父亲整日里疲劳奔波,母亲的双眼充满了疲倦,我的心情亦日益沉重。自从天君给我们颁布了婚旨后,我的日子过的没有一日舒心。那个在洛水堤上看守堤岸的叛将,每日见了我便会指桑骂槐的说‘就是她,就是他,整日里心性比天高的女人,阿起殿下不要他了,阿起殿下不要他了。”
阿起见阿休果真动了怒,劝解道:“你莫要生气,为了一个背叛了战神的告密者伤了身体,不值得。”
“呵,我要嫁给你吗?我还能嫁给你吗?母亲每日的抱怨声,父亲的叹息声,让我觉得,自己便是这个家里的罪人。父亲一生南征北战荣耀无数,母亲是黑巫族族长的女儿,从未曾受到过如此的折辱。虽然父亲征战沙场之前,也曾在南明山祖父的田地里打长工,母亲未嫁给父亲时,在黑巫族也曾当过放牛娃,可是这次一样吗?你觉得这次洛水堤之行,他们的心身还能够回到从前吗?他们的颜面将存放在何处?”阿休神态激动道。
阿起抬起双手,抚上阿休的肩头,轻轻的将她揽入自己的胸前。
许是阿休累了,许是阿起的胸膛太过舒适。阿休没有拒绝阿起的拥抱,佳人在怀,阿起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沉静。
第24章 放逐不等于解脱
阿起洛水堤之行回到天宫后,天君对阿起下了最后的通牒。
“棋局已经开始,就断无废弃的道理。弓已撑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与阿古啦虽然患难与共,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如今他已经到了桑榆暮景之年,是该歇歇了。”天君沉着道。
“父君,如今阿古啦一家,已经被流放到洛水堤暑寒之地,我们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从轻发落。”阿起恭敬道。
天君不悦的看了阿起一眼,沉声道:“为君之道,在于知人善用,如今那阿古啦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只有让他彻底的退出天界,他身边那些有异心,妄图蚍蜉撼树之辈,才会灭了不轨之心。”
随后,天君下了天旨,将阿古啦一家送回南明山,接着准备阿起殿下与阿休的婚礼。
可是九重天上的仙人们,谁也不知道,阿古啦在从洛水堤回南明山之前,与天君私下达成了一个协议。
“我愿意用自己手里的兵权,以及一生的荣誉,成全天君收复被魔界占领的失地,以及三界长治久安的心愿。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我要天君封我的女儿阿休‘上神’尊位,且确保她平安无虞。”阿古啦平静道。
“爱卿果真最懂本君的心思,你放心的去,本君会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般,对待阿休。”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年纪轻轻且修为薄弱的阿休,在九重天上接受了上神的印鉴。
在她的心中,所谓的上神称谓,只是为了能够让她更完美的与阿起殿下匹配。
阿起和阿休在九重天上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中,有四海的龙王,各处仙山的仙人道长,以及魔君和他的儿子们。在百仙庆贺的喜宴上,阿古啦一改往日拘谨之态,热络的招呼仙婢伺候魔君酒宴,自己也热情的与他对饮了几杯酒。
魔君在喜宴上送出了一份珍贵的贺礼,一支历代魔族王后佩戴的发簪,如柳叶般翠绿的颜色,也如柳叶般狭长的形态。
“轮回刀,是轮回刀。柳叶轮回刀,刀刀送入轮回台。”阿古啦笑着接受了魔王的贺礼。
然而九重天上的仙人们却都惊呆住了,这柳叶簪原本就是魔族之物,簪上的血煞之气沉重,寻常的仙人碰不得。
然而阿休却可以触碰那柳叶簪,因为她的身上流淌着一半,来自灵芝夫人巫族的血脉。
阿休与阿起隆重盛大的婚礼,因着一支柳叶簪,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阿休却笑的妩媚,娇笑着让阿起替她将簪子插在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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