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
忽然就不想管它了呢。
看了眼表,她咬咬下唇,蹲下来,试着摸了摸它不知道那个地方。
紧张虫A两只眼珠转过来看她,静静掏出一个盆,哄孩子一样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不过比起伤心,你不想先看看这个吗?”她晃了晃盆,递到它面前。
它一下就不哭了。
紧张虫A迅速爬起来,把自己组装好,两只前足抓住盆,翻来覆去看了看,颤动着触须探索它。
好像小孩子。
静静微笑了一下。
“如果你喜欢,这个给你吧。”反正自从确定要常来这里,她就批发了几百个盆。
“给撒西?”
那个小虫看上去很开心。
“你是撒西?”
紧张虫A点了点头。
“那就给撒西。”静静笑看着它。
撒西窸窣了几声,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愉悦。
“它很稀有。”它用前足抓紧钛合金盆,“只有十几个兄弟有,只有作战部队有,工队没有,撒西有。”
静静的通译器很厉害,几乎所有混乱的语序都能纠错翻译,她很清楚这一点。就是知道这一点,她才打从心里对女王有点感同身受的同情。
毕竟在这么厉害的翻译之下,这小子说话的方式还是跟幼儿园没毕业一样。
脑后那股感觉越发强烈,静静咳了一声,说:“那你就留好吧。”
撒西欢乐地扭了两下触须。
它双眼向不同方向滑转两圈,接着齐盯住静静的后脑。
“毛。”
“嗯?”
“毛,你的毛。”
静静摸了摸后脑,赫然发现她的马尾像被静电亲吻过一样飘了起来。她把头发按下去,过一小会它又飘了起来,头发在空气里先是乱飘着,接着一起指向一个方向。
这什么情况。
静静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把头发按住,转头没话找话地问撒西:“对了我忘记问,你刚才为什么哭?”
撒西重新看向她的脸,过了一会才难过地说:“女王。”
“……”
静静瞬间就后悔了。
叫你嘴贱。
“我知道了,你别——”
撒西忽然说:“你很好,女王不高兴,你应该去见女王,你好,让女王高兴。”
你给我等下。
静静大惊失色:“哥们你这逻辑不对——啊啊啊啊你别抱我!”
它一把抄起静静,一只足抓着盆,熄灭核天灯,扭身顺着网道就爬下去,两三下便隐没在黑暗中。
不等静静的话音落下,她已经被撒西邀功一样放在王房中了。
妈——了个巴子。
决定了,从现在起我和你不认识,静静瞥了一眼爬回到搬运队伍中炫耀盆的紧张虫A。
是的,她要忘记它的名字。
你就乖乖给我做紧张虫A吧!
女王像上回一样,还是窝在王座之中,但她这回身躯侧直,屁股还在噗噗噗地产卵,头却浸没在一汪水里。那水是金色的,中间洒满繁星,静静悄悄探头看了看,发现那汪水无底。
没有用手按着,她的头发又飘了起来,连鬓角的头发都起来了。
它们一齐向上指着,慢慢又移动到左边,很快又指向王房外的甬道。静静余光看到,伸手按住它们。
话说……现在女王并没有看她,她能不能走啊。
她悄悄后退了两步。
“啊啊啊啊——!!!!!!”
王房忽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叫,全巢都受到干扰,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安静。巢穴震动着,挂卵的丝颤抖着,紧张虫们跑到那些卵底下,举着前足,生怕它们掉下来跌碎了。
女王的头从那汪水中猛然拔出,前足狠拍了下王座。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房振鸣,女王的喉舌再次大吼。
静静吓得睁大双眼,早就退到墙边了。
大、大姐有话好好说啊!
整个虫巢死寂一片,没有一只虫敢出声。
女王两指前足在王座周围乱拍,打碎了许多土块,所有工虫都紧张地抱着几只卵躲得远远的。不过静静注意到,那些躲晚一步的,女王并没有伤害到它们。
即使她现在陷在狂怒之中。
静静缩着肩躲在角落里,光顾着注意女王,又忘记头发的事,它们悄悄飘了起来,像水里的海藻一样飘荡。
在女王眼里,这根本就是在拼命冲她招手。
她双目充斥鲜蓝,唰地转过来,齐盯着静静,眸光冰冷无机。
“旅行者,你又来了。”
“……”
静静狠狠打了个冷战。
卧槽卧槽卧槽要死要死要死。
她勉强咧了咧嘴,忽略女王话里的杀意,招了招手,“嗨。我那个……我来玩了。”她在心里拼命给自己打气,努力从墙角出去,走到女王面前五六米远。
“您……您好像心情不太好。”她小心翼翼地说。
“哈!”
女王的口器发出了一声窸窣,静静发誓,那绝对是一声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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