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不想再跟她说话,转身就走:“你如果敢杀了她,就试试看吧。”
衣袖被扯住,迫使他停下了脚步,神乐气得发癫,继续道:“你之所以不杀她,就是因为她拨出了你的剑?”
夜风沉默,挣脱她,冷省道:“不是。”
又是一次毫不留qíng的决绝离去,神乐气得想哭,哑着嗓子喊道:“夜风,你明白的,就算不杀她,难道就没有别人来杀她吗?一个妄图触动杀手界潜规则的女人,一个妄图挑战杀手权威的女人,现在已经不再是雇主合约的问题,而是她必须得死!好,我不动她,我倒要看看,你这样不要身份地位的跟着她,到底是对她好,还是要害死她!我等着看!”
也分过得脚步稍稍一顿,又重新迈出,不管她在喊着什么。
生活在继续,神乐赖在苏家庄已经十天了,十天里,苏家庄陆陆续续闯进来不少的杀手,身手有高有低,目的却只有一个----杀苏郁!
神乐起初耗能好整以暇的看着好戏,看夜风为了那个小叶头大开杀戒,后来杀手越来越多,夜风一个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她便不得不上前去帮他,心里又妒又恨----夜风为了那个小丫头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可是那个丫头却一点良心都没有,对他的事qíng从来不闻不问。
不,不禁是对夜风,连同神乐,也一并无视。她不管他们为什么进出苏家庄,也不管他们为什么要大打出手,她像个没事人似的每天照常出门、回府,什么都不妨在心上。
前天,杀手出没过于频繁,夜风一时间赶不及救护,让她受了伤,胳膊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神乐不屑一顾的撇开头,会受伤只是因为没用罢了,别指望她会同qíng她。
事实是,那个小丫头自己包扎伤口,又快又利落,夜访站在一旁,脸色早就寒的可怕了,不过还是可惜,那么小丫头半点感觉都没有,他要帮她,她躲开,他要扶她,她也不领qíng。神乐当时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妒忌给填满了----
可不是吗?她神乐心里眼里惦记了十几年的男人,在那个小丫头的眼里,一点价值一点分量都没有。木头一样的男人,什么都不说,做的却比谁都多,望着夜风那qiáng自忍着放低姿态的样子,她就觉得愤懑。可是,倘若那个小丫头真的动容了,她神乐该怎么办?是不是更加生气?
矛盾。看到别的女人不在乎他,她心里为他心疼。想到别的女人可能会在乎他,她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不论那个小丫头怎么做,她都是不满意的!
神乐翘着二郎腿,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还有一只小白貂。
“明天不要出门。”夜风道,“外面不安全。”
苏郁抱着小白貂,笑笑:“不行,明天有很重要的事。”
“可是,有很多人要杀你。”夜风盯着她,觉得无可奈何。以往的他,做事没有任何耐心,杀人都不肯用第二剑,却在面对她时,一而再的软声软语。
“那些人既然要杀我,不论我出去还是不出去,有什么分别呢?我留在这里,他们就会放过我吗?”苏郁反问道。
夜风沉默,不会,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是由他夜风亲手杀了她,要么,就让那些人连同他与她一起杀了。别无第三条路可走。
苏郁摸了摸怀中的小白貂,满不在乎的笑道:“其实,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杀过来,倒比那些暗地里的算计来得坦然。就算是死了,至少也明明白白的。还不错。”
“你不会死的!”夜风怒不可遏的喝道。
真是非常奇怪的女人,明明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却好似把什么都看透了似的,连同死亡与否都看得这么通透,这样的人,有什么可以影响到她?她到底在乎的是什么呢?
第二天,真的挺重要的。因为是云廷成亲的日子。
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男女成婚的必备条件,因此,苏郁在这一场婚礼中的作用不可缺少。
去到云廷府上的时候,婚礼还没有开始。云廷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站在大厅内,显得风姿酌韵,偏偏如玉。他背着手望着高堂上贴着的大红喜字,静立不动,连有人进来他也没有察觉。
苏郁一笑,都要成亲了,他还在想什么呢?正要说话,身子被人撞了一下,元宝冒冒失失的冲进去道:“撑住,来了!来了!”
上气不接下气。
云廷回身,满面笑容:“果真来了吗?”
元宝应道:“真来了!小的看到马车进城了!”
“这个臭小子。”云廷笑骂道,陡然瞥见门口处站立着白衣白袍的少年,笑容猛地僵在了唇边,半响才扯开一个弧度,笑道:“苏郁,你来了?”
少年心中觉得好笑,能让云城主破口而骂的人真不知会是什么模样。他缓步走上前去,道:“云廷,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恭喜恭喜啊。”
云廷笑容飘渺,点点头,眼神闪躲:“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倒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管家进来,道 :“城主,您准备一下,新人马上就要到了。宾客都在外面等着呢!”
元宝笑嘻嘻的:“知道了,城主,你放心吧!”
“苏郁,”云廷望着少年笑道:“我去迎新人,你这个媒人,要和我一起去吗?”说完,云廷发现身边的黑衣男子yīn森森的眼神忘了过来。
少年一笑,脸色如常,仿佛再多的事qíng放在他的面前都不会引起任何波澜似的:“好。”
云廷点点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少年的心xing,他抓不住,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事qíng是少年所真心在乎的。也许,当这个天下在他的面前崩塌,少年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吧?
因为,他,是没有心的。此刻的云廷,才真正的想明白。
锣鼓喧天,欢声笑语不断,门前聚集了云城几乎所有的百姓,年轻的城主受人爱戴,他的大婚,无论是谁都要来恭贺一番的。
迎亲的轿子停了下来,新人在丫头的搀扶下出了轿子,把手jiāo到云廷的手中,他握住,牵着她过了火盆,一起往府内走去。每走一步,都有司仪在一旁不断的说着吉利语,穿过偌大的院子,一直走到布置好的大厅。
一袭玄色的身影晃进眼中,云廷大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那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琥珀色的眼眸清亮,声音清朗动听的率先笑道:“三年不见,才回来就见表兄大喜,表兄不会责怪我来迟一步吧?”
云廷瞪了他一眼,笑容却发自内心,他的父母早丧,也没有兄弟姐妹,只除了这么一个表弟,因此多年来,一直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
云廷还没有开口,元宝却在一旁笑嘻嘻道:“我的少爷,有什么话留着明天再说吧!今天可是我家城主大喜的日子!吉时马上就要到了!”
玄色的身影哈哈笑道:“元宝,你小子真是越发的伶俐了!表兄,先拜堂吧。别让嫂子等急了。我还等着闹dòng房呢!”
众人起初并不知道这位少爷是谁,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实在太过于惹眼,他的容貌又过于英俊,不由的被他吸引了过去,后来得知他与城主的关系,这才知道他是谁。然而因为是主人的婚礼,不好过于喧宾夺主,故而都十分镇定,只有些暗暗地骚动。
“人多,出来的时候不要走太远。”大厅前的院子里,黑衣男子一直在耐心的叮嘱。白衣白袍的少年还是无动于衷,什么也听不进去似的。在花园里晃了一圈回来,吉时便到了。
少年的肩头卧着一只小白貂,走进大厅的门去,神态自若。云廷见他来了,笑着指了指右边距离高堂最近的一个位子,道:“苏郁,你过来,坐在这里。”
少年笑了笑,道:“好。”
大厅内的众人争议更大了,城主娶的是云城第二首富的千金,媒人是云城首富苏公子,见证人是云城的主人清逸小王子,这样尊贵盛大的婚事平生能能够参加一回,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
高堂上坐着富商路合,因为云廷无父无母,故而便只能以女方的父母为尊行礼。
少年觉得好奇,这样的婚礼他倒是第一次以座上宾的身份参加。入目的,满是红艳艳的颜色,十分喜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让他十分不自在。
少年抬眼望过去,去恶化只能看到路遥的凤凰霞帔,其他的,一切如常。心里一笑,也许是他想的太多了吧。
“一拜天地。”司仪在一旁高声道。
少年心qíng十分好的望着他们行礼,可是等到云廷的身子弯下去,少年唇边的浅笑却僵住了,他似乎看到了一袭玄色的锦袍……
也许,不可能……
少年的手在袖中慢慢紧握,眼睛不知道是继续直直望着,还是收回来。
“二拜……”司仪还在喊着,突然惊问道:“小王子,您怎么……站起来了?有事吗?”
云廷也停了下来,望向自己的左边,看着那玄色身影:“怎么了?”
在婚礼上站起来,这对于主人来说,是十分不礼貌的。
只见那玄色身影望了他一眼,唇边的笑容很是奇怪,想笑笑不出,想收又收不住似的,他的声音莫名的变得有些哑:“没什么,只是坐的有些累,站着也是一样的。继续行李吧。”
云廷不再问,司仪也继续。
“二拜高堂……”
原本十分轻松的少年,此刻如坐针毡,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定定的锁在身上,想逃都逃不了。那人不动声色,她怎么能先慌了呢?少年微微低下头,咬了咬内唇,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还有什么是忘不掉的呢?那人也许真的是坐的太累了,所以才会……
“礼毕,送入dòng房!”
思绪凌乱的时间,婚礼仪式居然都已经结束了,少年怔了怔,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那人的琥珀色眸子,瞬间躲开,不去看他。
新娘被搀扶着往新房而去,云廷忙着招待宾客,他走到楚慕的身边,暗暗推了推他:“怎么回事?拜堂那么点时间你都坐不住?非要站着?chūn心给我找茬是不是?”
楚慕没有反驳,甚至根本没有听进去,神qíng近乎呆滞。云廷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恰恰看到那白衣白袍的少年站起身来,他第一次看到少年低着头不说话。
云廷十分疑虑,走过去,关切的问道:“苏郁,你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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