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没有感qíng的结合,纯粹只是yù望的发泄和彼此的身体或者灵魂的痛苦,她痛,他也痛……
凌宛殊清清楚楚地记得,最后他抱着她,却自喉咙中压抑地低低吼出一个名字--
小乔。
轻不可闻。
伴随着那个名字一起的,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排山倒海般的绝望。
事后,没有安抚,没有拥抱,他粗鲁的一把推开她,自顾自往浴室走去,仿佛狂躁的qíngyù过去后,他们只是两个陌生人,而她自始至终都只是他发泄的工具。
大大的浴池里,楚离脱掉全身的衣服,背靠在池壁上,闭上了眼睛。泡进水池中的左手,整条胳膊从肩膀起一直到手腕外,留下了一长串狰狞的伤疤,烧伤的痕迹很明显。三年前,初初受伤时,因为不愿公开救治而落下后患,在此之后的变故更让这条手臂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夜晚如此安静,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浴池旁边朦朦胧胧的灯光与qíngyù之后怎么小船坞也小船坞不掉的肮脏……
他的小乔,是什么时候弄丢的?要怎样才能找回来呢?
七月,玉簪花神。
月初的一天清晨,乔叶与楚慕正在青梧小筑下棋、
不是围棋,也不是象棋,是五子棋。
“喂,小傻子,你不能耍赖啊,你怎么能偷袭我?”第一次玩,楚慕不懂规矩,接连地指着她。五子棋有时候比的就是眼力,稍稍不注意就来不及了。
“是你自己没有看清楚,我可是赢得光明正大。”乔叶一边把连起来的五子收回来,一边想着该吃他的哪一颗才能让他元气大伤。
等到他完全弄懂了规则--
“哎,楚慕,你……你怎么能偷偷地……”乔叶瞪大了眼睛,不管她挡他哪一步,两子之后他都会成了,接二连三……
楚慕一脸得意地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小傻子,你别赖皮啊,爷赢得光明正大,是你自己没看清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按照约定,过来,给爷亲一百下。”楚慕更加得意了,冲她勾了勾手。
乔叶恨极,怎么下五子棋都输给一个古人!她把棋子一丢,小脸一绷:“不要!楚慕你欺负我!好男不跟女斗,你怎么这么厚脸皮的?”
“我……”楚慕瞪大眼睛,哪有这样的女人,一输棋马上就变脸了,还东扯西扯说是他的错。
“小傻子,爷就是厚脸皮怎么了?”楚慕眉头挑高,对付这样不讲理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比她更不讲理:“你不过来,爷可就过去了……”作势yù起。
乔叶咬了咬唇,这家伙不吃她这一套啊,瞄准了时机,站起来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加减瞧着他,怕他追上来,却没想到直直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抬头一看,夜风yù言又止地低头望着她。
楚慕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又是夜风,他怎么这么烦人?好些天不见他了,一见面就把他们之间的气氛给破坏了。
“夜风,你来了?”乔叶摸着鼻子问道,“今天不忙吗?”
夜风望了楚慕一眼,又面无表qíng地收回,开口道:“孟记有qíng况了。”
“是吗?”乔叶的脸色一变,脸上那种少妇般的俏皮活泼被一种gān练老成取代,她的笑意轻轻浮起,黑亮的眼睛闪着算计的光芒:“我去看看。”
乔叶抬腿就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望了望,见楚慕的脸绷得厉害,她咬了咬唇,gān笑了一声,走回去,扯着他的手臂轻声问道:“跟我一起去?”
刚刚还脸寒得不行的男人立马笑了,喜滋滋地拖着她的手,大步朝前走去。乔叶跟在他身后暗自腹诽,真是变色龙。
鸣玉轩的内院,白衣白袍的少年端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从前厅走进来两个男子,一位年纪稍大些,留着八字胡,jīng明gān练,另一位年纪轻轻,长相英俊,是个公子哥,只是望过去的眼神有些过于傲慢了。少年略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自顾自继续喝茶,优哉优哉的。
孟记的生意在一个月之间被堵得死死的,不管是哪一家商行通通受限,人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板孟获看了账单与那些掌柜的禀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就算哪一间商铺一时亏空也是正常,不至于每一间都是如此。然而,他无法查出原因来。不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放出话来,说是因为孟家的人得罪了鸣玉轩的一位客人,才会遭此横祸。
孟获一听,立马带着儿子去鸣玉轩打探消息。关于孟记家业的事qíng,他必须亲自出马探听清楚才行。
鸣玉轩是什么地方?不过是一家玉器店,就算生意做得再大再好也不敢同孟记作对的,带着这样的疑问,孟获与孟玖入了鸣玉轩。
鸣玉轩的吴老板自从上次的友好jiāo易之后,与乔叶成了忘年之jiāo,关系甚好,这会儿见孟获来了,礼貌地将他们让进了门。
孟获进了内院的时候,只看到一位白衣白袍的少年正在休闲地喝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懂礼貌的后生小辈,也从来没有人会在他的面前这么放肆,然而,毕竟姜是老的辣,在没有弄清楚那人的身份这前,他忍住脾气。
然而,孟玖却不一样,他仗着父亲的地位自小便骄纵惯了,并且没有在人前低头过,见状,用折扇指着乔叶道:“你好大的面子,见了本公子与我爹居然还这么嚣张,你可知我们是谁?”
白衣白袍的少年像没有听到似的,连头都不抬,少年身边站立的黑衣男子森冷的目光望过来,属于杀手的冰冷气场震慑得孟玖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你……”手指莫名地有些发抖。
“玖儿,不得无礼。”孟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拉了孟玖一把,走到白衣白袍少年的面前,带着属于商人的礼貌笑意道:“不知我孟家何事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明示。”
少年这才抬头来,一双黑亮的眸子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明亮,他挑了挑眉,神qíng无辜,淡淡笑道:“孟员外客气了,晚辈与孟家无冤无仇,何来得罪一说?”
“那公子为何……”孟获耐着xing子。
“哦,孟员外是想问为何苏某的生意怎么偏偏挤况了孟记的生意是吗?”白衣少年恍然大悟道,见孟获的嘴角微微抽搐 ,却仍旧不动声色地听着,少年继续道:“看孟员外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本公子也就不再拐弯角了。前不久本公子在吴老板这里买东西,相中了一款玉器,可是偏偏被人夺走了,俗话说,千金难买心头好,本公子为了这玉器郁闷了好几天,一直吃不好、睡不好,连白发都增了不少根……偏偏那么不巧,夺走那玉器的,就是孟玖公子的两位夫人……”神qíng颇为无辜,仿佛她受了多么大和委屈似的。
“那,老夫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她们,再把玉器给公子送回来?”孟获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这么一件小事。
“别人碰过的东西,本公子从来不要。”白衣少年挑眉,嫌恶地将茶
距盏扔在一旁的茶几上,“就好比别人喝过的茶,孟员外你还愿意喝吗?嗯?”
“那公子想要如何?老夫虽然不才,却也算见过世面的,家中也有些珍宝,改日便为公子备一份礼物赔罪,必然比这小店铺里的玉器好上百倍。”孟获又问道,压抑着xing子低声下气的,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这么温声细语过。
“呵呵,”白衣少年突然冷笑起来,声音变冷:“孟员外的意思是,本公子看上的东西不值钱了?还是孟员外瞧不起本公子的眼光?”
楚慕站在屏风后面,眉梢眼角一同抽搐,这小傻子,太会折腾人了,这问题刁难的……看样子她平时对他还算很好了。这样整得人进是,退也不是,且看她如何收场。
“那,不知公子想要如何?”孟获到底还是没有发火,现在主导权在别人的手上,他除了忍还是忍。既然这小子特意命人通知他出了事qíng就来鸣玉轩,那么自然是有得商量的,只需放低了身段,全部依着他。
“原先本公子想,那两位夫人这么嚣张跋扈,肯定是有人在给她们撑腰的,仔细去打听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相国府的两位小姐,难怪这么大的面子,gān起了qiáng取豪夺的事qíng。”白衣少年勾唇一笑:“可是本公子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谁欠了俩的,就该让谁来还。只要孟公子休了那两位夫人,此事就与孟府无关了。本公子也就不再gān涉孟记的生意,这样对孟员外好,对本公子也好。”
“你说什么?!”孟玖实在忍不住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你一个huáng毛小子想做什么?让我休妻?整个楚都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孟获拉住他,转身依旧带着标准和笑容:“公子,你既然已经打听过了,就该知道这两位小姐是休不得的,就得是庶出,那也是凌相家的千金,倘若休了她们,这……”
本来心境还没有什么起伏,可是一听凌相这两个字,白衣少年随即冷哼道:“我当然知道她们是相国府的千金。可是得罪我的人,我从来从来不管她们是何方神圣。本公子料定孟员外碍于身份不敢到她们,我也不为难你,只要员外让令郞以相国千金痴痴疯癫的名义休妻,之后的事qíng就由本公子来解决。”
转而眼神冰冷地盯着孟获身后的孟玖:“要么,孟员外就等着财产散尽,一家老小流落街头,要么就让孟公子休妻,与相国断绝往来。孰轻孰重,孟员外应该能够掂量得出来吧?而且,楚都是天子脚下,难道孟员外还怕凌相吃了你不成?”
孟玖与孟获对视了一眼,孟玖浓黑的眉头蹙起来,望着白衣少年问道:“我的两位夫人不过是抢了你的一块玉,你何必这么咄咄bī人?”
没想到居然是个蛮痴qíng的种子,然而,少年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淡淡一笑,黑亮的眼睛如同孩童般无辜:“这还不够吗?难道要让她们bī死了我母亲,再bī死了我,孟少爷才觉得是犯了大错吗?可惜了,本公子的心眼就是这么小,睚眦必报。”
看他们父子俩离开时的眼神,乔叶知道,这事,成了。
那么接下来,更好看的戏就要上场了。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鸣玉轩外间乱成了一团糟--
“让我们进去!你这个混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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