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终于说到了宸王的心坎上,宸王心中好受许多。
别人怎么想都无妨,只要葭妃知道他不容易就行了。
葭妃端起茶盏,掀起盖子抚开水面的茶叶,缓缓道:“前朝的事固然重要,可你也要多关心后宫的事,穆王天天往慈庆宫跑,前边也渐渐风生水起了,你还没看明白么?”
“四弟是担心太后才会如此,他也不怎么管后宫的事。”宸王道,见葭妃神色不太好,改口道:“今日和四弟来后宫,倒是见到嘉妃娘娘神态诡异,您说嘉妃娘娘难道是真的疯了?”
葭妃放下茶盏,不甚在意:“疯不疯,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母妃的意思是?”宸王诧异。
“你今日见嘉妃的神情,像是个疯子么?”
宸王低头思索一番,回道:“嘉妃娘娘虽形态诡异,可看起来也不太像个疯了的人,我见过疯癫症,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那便是了,若是有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嘉妃疯了,倒也不奇怪。”葭妃道:“你若还有那个心思,不妨听我一句,前朝重要,后宫也重要,两者相连,不可不要顾此失彼。”
宸王浑身一震,某种已经熄灭的念头无端又升起来。
那个心思,他当然还有。
“儿子知道了,母妃不用担心。”宸王郑重道。
“去,不用担心我。”葭妃伸手捏住宸王的手,葭妃的手冰凉:“咱们越是不亲近,别人对咱们的猜忌就越少,你要明白我做娘的苦心。”
冰凉的触感让宸王仿佛吃了颗定心丸。
“儿子当然明白,母妃安心便是。”宸王心情愉悦的站起来:“那儿子就走了。”
宸王转身欲走,又回头:“母妃最近夜里咳嗽,儿子已为您找了药方,明日就送啦。”
“小症状而已,无伤大雅。”葭妃挥挥手,让宸王离去。
阿宁目送宸王离去,转身走进殿里,却见葭妃盯着自己的手。
阿宁叹气,走过去:“可是要净手?”
虽不知道为何葭妃每回见了宸王都要净手,这么多年阿宁也习惯了。
葭妃点点头,问道:“最近咱们宫里,是不是有哪个奴才偷偷与宸王见面?”
阿宁愣了愣:“您知道的,福子从小伺候宸王,宸王出宫开牙建府了,进宫也时常与福子见面,奴婢觉得这无伤大雅,宸王也是担心您才会见福子。”
葭妃想了想,想起福子是谁来,不过是个小内侍罢了。
“咱们宫里不需要这种多嘴多舌的人。”葭妃站起来,往里屋走去。
“娘娘的意思是?”阿宁跟在后头追问。
听出了阿宁的惶恐,葭妃回头温柔一笑:“赶回内务府就是了。”
看着葭妃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阿宁紧紧蹙眉。
她伺候了葭妃几十年,从来都看不懂葭妃的心。只是可惜了宸王,以为葭妃是为他着想才会故意疏远,只有阿宁这个贴身伺候的才知道,葭妃是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个儿子的。
当初怀了身孕时半夜一边哭一边捶打自己肚子的情景,阿宁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想起来都背脊发寒。
还有葭妃一直放在枕头下的那根老银簪子,宫里的宫女都拿不出这么不值钱的东西,葭妃却视若珍宝。
第二日早朝之后,闫清来到宣政殿,却发现南朝王与宸王都不在,只有他一人。
李松来给闫清伺候茶水,闫清问道:“父皇和你师父呢?”
“皇上单独召见了南朝王与宸王,如今在另一处见面。”李松放下茶盏,小声道:“听说又要南巡了。”
闫清想了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北边迟早会打仗,皇帝这是在提前备好银子呢。
“听说正月过了就要启程,师父说王爷应该不会一同去。”李松说罢,便离开了宣政殿。
闫清一个人坐在宣政殿里,直到皇帝与李公公回来,并未见到南朝王与宸王。
“来了。”皇帝走进来。
“父皇。”闫清站起来行礼。
皇帝走到暖炉边,李公公为他脱下了银鼠皮披风,皇帝暖着手,对闫清道:“想必你也知道南巡的事了。”
闫清点头:“才知道。”
“把昨日那封折子给他。”皇帝道。
李公公从案桌上拿来奏折,交到闫清手中。闫清翻开一看,确实是漠北的,却是边境再次被犯的事。
蛮夷们抢了过冬的粮食,毁了大片房屋便走了,毫不恋战,就是为了抢东西。
“这仗不得不打,可没银子也不敢打,朕打算让南朝王与宸王一起南巡,做朕的钦差大臣。”皇帝暖了身子,来到闫清身边。
闫清合上奏折,等皇帝继续说下去。
“其实只要派几万军队过去,趁蛮夷过冬就能打得他们退到深山老林去,可朕还是想要集结兵力粮草,一次性将他们剿灭,你知道为何么?”皇帝问。
“冬季他们退去了深山蛰伏,等过了冬他们一样能出来再次侵犯我国疆土,不如等冬季过去,在他们草地都长出来了,牛羊都生了崽再去,虽耗费财力,但这样一次就能让蛮夷二十年都缓不过来。”闫清说完后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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